别,在此重逢,仅隔几日又再见,随他跨越大半河山抵达长安……
一切仿佛都从这里开始,我们在红尘中的兜兜转转,最终又紧紧地连在一起。
马蹄一步一步踩在石路上,哒哒之声如从遥远的时空蹁跹而来,两侧风景慢慢后退,移到视线之外。
仰头直视前方,我颤抖着抓住长恭的手,指尖慢慢对上那座坐北朝南敞四面门迎客的建筑,费了半响力气才终于说出四年以来从未说出口的词:“张记酒楼!”
身后之人拥着我轻笑:“你容身攒盘缠之处,我记得掌柜还差你部分工钱未结。”
我转头,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那我们这就进结工钱吧!”
他义正言辞地拒绝,顺便加大揽着我的力道:“母亲还在等我们,先回家,休息半日,我陪你出来。”
“可是……”
“没有可是。”
“……”
我默默掐了一下他手腕,其实也没非得坚持此刻就进去,不过是想说,现在顺路进去,免得到时候再出来一趟嘛!
…… ^ ^ ……
从大路转到山洼,穿过高枝盘亘的大树,眼前是片青草铺地的竹林。茂盛的修竹世界里声音被无限拉长,吼一句找不见半丝回音,偶有飞鸟叽喳而过,转瞬便隐入深林。
竹林尽头有排屋舍若隐若现,再往前走,缠着黛色花朵的圆木篱笆围着房屋整整绕了三圈。
心下不解为何围院的篱笆要层层叠叠时,高长恭向前的脚步已经定在竹门外。
我向里探了探身,没看到一个人影,他的手蓦地动了下:“到了。”
莲泽执起竹门悬挂的一截竹筒,轻轻了三声后径直将其推开。
小院栽了许多树,也栽了许多花。开罢结果的桃树,簌簌轻晃的梨树,叶茂含苞的槐树,还有颜色略暗的梅;蔷薇、茉莉、小湖中的菡萏、角落不起眼的吊兰。
我呆了,若不是手被长恭牵着,恐怕已经忘记该如何走路。从未见过这样一片仿佛花海的院落,微风吹拂,漫天漫地全是素淡清浅的香。人世的花花草草很多,可能将许多的花树照看得这样好的人,世上委实不多。
心不在花上,自然无法全顾;花不在人心,又何谈爱花。蓦地想到自己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