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稹?br />
好在三日之内便下了一场雨。我将其归功于大家的运气比较好。
正趴得昏昏沉沉,眼皮刚刚阖上,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头重脚轻的混沌感突然消失。我从矮榻爬起来时,高长恭正弯腰将沾满雨水的竹骨油纸伞立在门边。
他的脚步不快,一步一步好像踩着某种节奏,慢慢地印在心中。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才察觉到他目光微滞,唇角抿着,整张的脸的表情好像拢着看不透的黯然。
气氛莫名的沉闷,高长恭挨着我坐下。我挪过去,刚抬手想摸摸他苍白的脸,手腕就被他紧紧地抓住。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手蔓延到我手上,然后一滴一滴又浸入彼此的衣料中。
心下一惊,我飞快抬起另一手去摸他的后背肩膀。果不其然,正是想象中的寸寸濡湿,虽然不是一把能拧出水的样子,可这似干非干似湿非湿的感觉更让人担忧。
我急忙掏出丝绢给他擦手:“不是撑伞了么,为何全身都打湿了?”
他摇摇头,并没有回答的意思,眼中带着几重迷雾,就像雨滴溅起的水汽一样。
擦完手,我用手给他抹了抹。他的头发是干的,应该不会发烧,我把丝绢塞给他,边起身边下地:“先把湿衣服换下,免得生病。”
他猛地拽住我按到矮榻上,刚坐定便道:“不用,陪我坐坐。”刚要挣扎,就看到他漆黑的眸子划过一丝茫然:“在街上听到一些流言,仔细读了几遍,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没有再动,疑惑地开口:“什么流言?”
“容我想想……”话毕之后,他好像真的陷入沉思中,许久之后慢慢道:“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高山不推自崩,槲木不扶自举。”
心中一转,蓦地就是咯噔一声,我还没开口,他便将这四句话又念了一遍:“现在城中的小孩都在唱,倘若要传到皇上耳中,恐怕不出两日。”
百升为一斛,斛律光字明月,长安是周国都城,齐国皇族姓高,槲去木字恰为斛。四句歌谣连起来的意思十分明显,即——斛律光投诚周国,暗藏谋反之心,高氏倒台的那一天就是斛律光称雄之际。
我怔怔垂下头,腿边正有一串湿润的脚印,是高长恭从外踏进来留下的。看了会儿地面,微抬脚面蹭了几下,直到那一片水渍因摊开而渗入地面石块的缝隙里,我才说话:“既然是流言,不可信,不可畏,将来必定不攻自破。”
高长恭搁在膝盖,一手撑着额头:“若皇帝一人觉得不可信,即便天下人皆说可信,也无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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