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这一切却都蒙上了一层阴鸷森冷的意味。
“本王等三哥走开以后,就去找内侍要一壶烧的滚滚的沸水,就在蚁巢旁一跺脚,提一壶沸水浇下去,看那些蝼蚁在滚水中烫的肝胆俱裂,垂死挣扎的样子。”
“我跟你去见父皇。”裕王冷声说道,他面色一沉,心中长叹一声,总不能叫这么多人都平白送了命。
“当”的一声,手中龙纹佩剑掉到地上,他向前走了一步,已是准备束手就擒。
“这就是你拼命要来见的人?”李如松不满的嘟囔一声,伏在裕王府围墙的琉璃瓦上,无精打采的说道,“我们还不如去找爹爹,他现在会不会都雇车回家去了。”
“嘘,别说话,”安媛的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里面,眼眸清亮如玉,只是声音压得极低,“听一会儿我们就走,里面这么多士兵,被发现可就完了。”
“这么多人都打不过爹爹的。”李如松无奈的望着安媛,见她一脸紧张只凝神看着,压根听不到自己说什么,有些没趣的小声补了一句,“你想救的是那个人么,其实就连我也能打过他们……”
——————
景王对裕王的反应看起来很满意,满意的一笑,刚欲接话,忽的听一个女子尖利而清脆的声音说道,“四弟,臣妾也想去见父皇。”
一袭红裙轻轻晃动,便有颜色如牡丹般华贵的女子走到裕王身边。她静静地看着景王,目光瞬也不瞬,某个瞬间景王感觉到她眉眼间似乎还有隐约的笑意,他定了定神,把那花瓣轻轻垂落在地,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神情,语气中却有着如有若无的讥讽之意,“三嫂要一起去也无妨,兴许父皇正想见见宁妃——或许该叫‘段氏庶人’的胞姐呢。”
裕王脸色微变,强忍住心中的不快,低声冷喝道,“你不要去。”
“父皇总不会对皇长孙动手,”段王妃无所谓的一笑,带着一种半明半寐的眼神回看裕王,流转出一种异常鲜艳夺目的神采;“我已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裕王兄弟二人同时一惊,面色瞬时都变了。便是连站在阴影中的张居正也不免留神向她望去,段王妃虽然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但身形还未显出,不过留神观察,段王妃的行动中无一不有了孕中妇人的姿态。皇室一直血脉不延,武宗无子,嘉靖帝才得以藩王即位,而嘉靖膝下八子,长成人的仅有裕王和景王两位,却迟迟不立太子,向来也有国本不固的考虑。如今段王妃有孕,便意味着天家开枝散叶而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