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多她不愿看见的画面,那么逼真,那么痛心。最后她还看见那一面白蓝玄纹镜,那是自己的,她亲手送给拓跋余的信物,青如天,面如玉,那是她心中的拓跋余,那信物便就此由他随手转送了他人。她想把它捏砸碎,碎渣却滑裂了心底。
我觉得你可悲。
我觉得你可悲。
我觉得你可悲。
一声又一声,尽是李银娣的诡秘的笑声,听得她胸口发胀。
不,可悲的不是我。
冯善伊猛然张开眼,凌乱的画面碎裂,她盯着模糊不清的上殿,视线一丝一丝回复真实。她张了张口,声音有些涩:“那个女人——”
胡笳汉歌 北都篇之七 石
常太后紧紧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
“那女人在落熙宫。”冯善伊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转眸,有些艰难,“那个女人是落熙宫的。。。。。。秋妮。”满腔酸涩逼涌,善伊忽得落下泪来,这一次并非装腔作势,是全然失控。浑身每一个处都在发颤,左手紧握右手,才是不抖。
常太后满意地冲她一笑,转身吩咐去李敷处置此事。她一步步走回殿上,清雅的身影渐渐落了帘幕之后。冯善伊凝着她背影散去,尚未回过神来,她挣扎了几下,仍是爬不起来,索性瘫坐在殿中,汗渐渐凉下。
李敷无声地退身,缓缓经由她身侧,她看见他的袍角落在余光之侧,便转过身来,紧紧握了他一角袍子,幽幽抬了目光:“可不可以,不要杀她?”
半晌,李敷道:“能杀她的人,只有你。”
他说了一句大实话,是能听得她将心肝肺全吐来的大实话。
夜凉若水,冯善伊拖着步子在宫灯下落了长而萧索的影子。大雁当空飞过的声音是她所能听见唯一的声响,落熙宫入了夜便格外静谧,从前的时候,她和李银娣就蹲在宫门的树前说着女儿心事,无不是拓跋余如何如何。那时候的冯善伊就是个花痴女子,即便现在依然是。
廊道上风吹着灯笼打转,她扶着墙壁行着,停在东首的那间屋再不能进。窗里映着灯下女子的身影,秋妮有一张普通的脸庞,如她的姿色,想在宫中混得人上人恐是没有机会,但是如她毫无戒心老实听话的性子,在宫里做个好奴才平安一生倒也不难。
善伊推开殿门,暖暖的烛光裹了她周身。
秋妮持着针线,膝上平铺着大红色的袄子,善伊一看便知那是她在替自己改棉袄。
“善伊姐您别急,还差一支袖子,半俩时辰就好。”秋妮将一支针插了鬓间,引她坐下,转身去寻茶杯。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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