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也只有这样活着的女子,才可以走上那条通往千岁万劫无复的道路。她把每一条路都视作死道,没有退路,是这样坚决而坚持行走的人生。
“我不明白。”走在前面的冯善伊渐回过头来,“那个人,为什么要以死替我瞒天过海。”
花弧苍白苦笑:“李大人本是命不久矣的人。只不过以他残存的性命替人着想而已。娘娘可还记得他腕上久不能愈合的伤口。”
冯善伊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是由山间毒藤割伤未能及时清理,而后毒素入肤理血液,再至骨髓。”花弧哽咽,喘息着道,“自中毒至毒发潜伏一月,后一月受折磨而亡,平常人要两个月。李大人用了余两月护送你入朔州,甚至还多活了些日子。最后十几日,他都在强力支撑。直到。。。。。。将您交给我。”
“你这样说。”冯善伊停下步子,看向月圆中天,星辰繁密,光芒洒在她面庞上,她轻轻闭上眼睛,“倒是让我负疚少些,还是多些。”
“李大人是想您能离开是非之地,就此逍遥自在。”花弧隐隐握拳,“跳下城楼乃是大人的心结。十年前,他亲自看着自己母亲跳下城楼自绝,李大人说他那时本也该同母亲一样,死在您之身后。十年后,他只不过选择了一种在母亲左右,也更为接近您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是吗?”她最后喃了一声,举步而前,月光遍地的前路越发明晰,她走在风中,行得平静。无论那是不是他的初心,她的心意依然稳如磐石。为什么要选择跳了她身后呢。自那年被父亲转去肩膀的那刻起,她便成为了这样的人,永远不能回身的人。
马车重新调转方向,迎着来时路奔去,身侧方妈抱着润而沉沉睡去。小眼睛亦和小西施相拥而眠。冯善伊笑了笑,只有自己那么孤独。她挑开一角窗帘,凝着寂静的夜色环绕城郊,凝着繁星沉沉,映出赫连与拓跋余的容颜。那样轻松而又释然,他们如今是活得最逍遥的人了。现在那月白星辰之上,又添了一人,他或许不会笑,只会抿紧唇冷冷的注视。
掌中木兰珠花越握越紧,抬至目前,她笑得目中闪出水光:“是你摇醒了我。也是你,让我活着去赎罪。所以不能逃啊,逃了依然是狗。我还有好多罪要赎回来,才可以像人一样站起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看到。”
三日后,冯善伊终于抵达了云中祖先陵墓所在的大漠,真如流言所说,陵宫所处之地一派荒芜,临最近的县尚有半日车程,三千云中侍卫守护着这一群鲜卑先灵。一并同来的罪仆有部分留下,另一部分遣去军中做苦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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