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由他一把推开。
拓跋濬回过身,强行挺了几步走入雪中,以袖拭唇,却又满满吐了一大口血,雪没脚踝,步子顿在凛冽狂风中,身子拂袖抖了抖,静静倒了下去,曳着清爽的雪气。
崇之扑腾跪上去,自雪地里将拓跋濬怀抱而起,恸哭着惊喊。
拓跋濬张了张唇,意识清醒:“闭嘴。”
崇之于是不敢哭,见拓跋濬尚有气力从自己怀中撑起。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朕要去七峰山。”拓跋濬抖了抖眸子,雪水润化,“云释庵。”
崇之抽泣着那袖子擦着他唇畔,含着泪点头。他见这模样的皇帝也不能走路,只得先将他背起,一步一步挪至宫舍外,再唤人置备车马,已是深夜。马车一路奔出宫城,七峰山临宫而立,云释按矗于半山腰。山路崎岖,终至马车不能入,拓跋濬执意出车,崇之在车上已先行给他口中塞了回命丹之类,他尚有勉强步行的气力。
一步连着一步爬上山腰时,已近清晨。晨曦散落,拓跋濬推开庵门,直入前庭,于那佛堂前却全然丧失了勇气,手触了堂门,久久不落。
崇之红着眼为他推开两扇门,拓跋濬撑立门前,胸前已是血迹斑斑,迎来第一束明光。
佛前虔诚跪立的尼姑以青纱掩面,土青色的僧衣更显淡然。
拓跋濬一手挥散崇之,踉跄而入,长而清寡的侧影落了壁墙观世音佑浮生的残驳漆画,旧黄的蒲团晃在眼前,风吹得门窗嘎吱嘎吱响,他再撑不住,半跪了她身后,一手撑地剧烈的颤抖,血一滴一滴散了黢黑的砖地。
“您。。。。。。幸福吗?”他笑了一声,朝前望去。
那一袭僧衣渐偏过目光,转了腕中佛珠,只念了声:“阿弥陀佛。”
“陪伴佛祖,是不是比与人共处更幸福?”拓跋濬哀哀地看她,难道,就真的不能看自己一眼吗?即便一眼也不可以。
“皇上不在宫中,怎可以随意乱跑。如今宫中不该是多事之秋吗?”她拉紧了面纱,将自己裹得更紧,并非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而是,不能接受那张一模一样的面孔的人,是自己。
拓跋濬扶着地砖缓缓躺了下去,脸贴着地,清晨之光散了眼眸,他沉沉阖眼:“我封了乳娘做太后,您高兴吗?历朝历代,只我一个皇帝,想找个坐上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