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杖,蹒跚转过身来,堂风渐起,夹柔虚光显露出爬满皱纹的黝色面容,最惊并非鹤发颓颜,而是他目下半指左颧骨处刺了豆大的一个“犬”字。
刺配云中吗?
冯善伊将袖中素绸掷于地间,漠然踏过,无所谓地笑着:“听说你宁死也要见我。”
惠裕笑:“只可惜,夫人最终想见得是答案,而非老僧。”
“我这人,好奇心重了些。”冯善伊甩了甩袖子,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那六个字的答案吗?”
“烦娘娘抬起手来。”
灯火尽灭去,冯善伊转过身来,闻言,便真的将手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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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安二年冬,拓跋濬欲立文氏为后,然铸金人失败,不得立。亦是这一年冬天,冯善伊命人
自安能寺请回一尊半身佛像供奉入后殿,日夜虔拜。转年春期,拓跋濬巡南,觅得一位佳人,生得花容天姿,于是收入行宫,封为御女。
在血洗的平叛,无尽的争锋之后,处于盛世极权中的平城伴随大魏宫景重起丝竹鸣乐,载着千秋万代的太平之梦复归沉静。而在遥远的云中偏隅,没有乐声,没有宫鸣,没有一世昌盛的姿态,没有一片宫景的繁荣,只有抛去杂念日复一日的沉声诵念,妙法莲华经之后,是一个女人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宵衣旰食卧薪尝胆。
然而宁静淡泊并非绝望从生的悲凉心境,它是在理智与欲念博弈之下的持衡,是困步于被动斗争中一种无关乎输也无关乎赢的正存法则。
檐下雨雾蒙蒙,风盈起麻衣素服。绿荷换下一盏灯,擒笔捅了捅睡在蒲团上的女子,不见反应仍是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连连打开数扇窗,潮湿的冷风逼入。哗哗的雨声噪杂入耳,梦中女子喃了喃,以袖掩耳:“乖绿荷,我就睡下半柱香。”
绿荷忙俯了她身前:“都三株香了,再半刻惠裕师傅即是要来查验。”
冯善伊抬了一只眼,哼唧:“我背到第几卷了?”
“首卷才背下一半。”绿荷好心好意提醒说,“您坚持一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让我灭六欲,吃斋念佛,粗布麻衣也就算了。”冯善伊挣扎着坐起,接过绿荷递来的参茶,“如今还不让人睡觉了。你去跟那怪老头说说,我不当哪门子皇后了。这天下爱给谁给谁,你让他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死活不干了。”
“惠裕师傅说了,三月为期,若还见不得进益,不用您赶,他自己走。”绿荷叹了一口气,架起她,把经卷抬了她眼前,指间一扫,“夫人,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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