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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善伊果断地牵着他们离开,直直走出前庭,未出一声。
紧随其后的绿荷终于忍不住坠上来轻声道:“夫人。刚刚那位看着不像柔然人。他是谁?”
冯善伊揉揉脑袋,看了眼天色,淡道:“他是谁?孩子的父亲。”
“咚”一声,绿荷连着方妈齐齐跌坐下去。只冯润瞪大一双眼久久未回神,小雹子愣了半天,忽然抱着冯善伊腿哭起来:“我不要那个人做父亲。那个叔叔嗓门那么大,还那么凶,小雹子不要,小雹子不是石头生出来的吗?”
她蹲下身来,搂了搂小雹子,笑着念:“小雹子别哭,娘也不欢喜他。我们一齐把他赶走好不好?”
小雹子哼哼唧唧点头,举双手赞同。
冯善伊笑眯眯站起身来,拾了窗前一朵落枝,再没有说话。方妈得了绿荷眼色,一并拉走了两个孩子,冯润最后回头看了她和绿荷一眼,犹豫着什么终是什么也没有说。间然的日光落了满庭院,绿荷不解地走上来问:“如今皇上好容易来了,正是惠裕师傅言中的机遇,您却要赶他走?”
冯善伊拉了拉裙摆,没有做过多停留,直到步入后院,闻听假山上泉水淙淙,方回过头来盯紧绿荷一字一顿道:“你以为,他这一次来是为了带我回去吗?”
绿荷皱眉:“云中受难,皇上自是担忧您母子安危。”
冯善伊摇了头,淡淡笑着:“他即位已有四年,**一无所出。他是要带回这个孩子。”
“那么。”绿荷明白过来,定定点头,“困住小雹子,才是为您求来机遇。”
冯善伊没有回应,望去远处,隐忍咬牙:“任何人,都不要妄想从我身旁夺走这两个孩子。否则——”目光陡然一沉,“不要怪我拼尽一切。”
绿荷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冯善伊,惊得困步不前,只是暗中下定决心。
冯善伊走回拓跋濬房中,是在半个时辰之后得了侍从传唤。初进入房中,便见拓跋濬平躺在软榻上闭目歇息,手中尚捏着折子。他就这样睡去,连有人进来更未察觉,失去了一个帝王所该拥有的警觉与防备。
午后柔风一扫,夹在奏折中的一页纸笺随之拂出。冯善伊抬手握住,目光淡淡看去,清晰分明的四字落在纸中——“拓跋云中”。莫不是给小雹子赐下的名字。
“云中这二字,举义非凡,且与我鲜卑缘分深厚。”榻上之人突然醒来,却未睁目,只是平声静气道,“朕想了又想,还是赐名云中最适宜。”
“皇上是笃定赏赐这野孩子名分了?”冯善伊幽幽抬眼,看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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