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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长义猛地别过头,一行冷泪滚落。
冯善伊摇着他的袖子求饶,都是她不好,只一心图求拓跋余身后的名声,却不顾活着的人会有多么痛苦。
马行至望都城下,望着巍峨城门,她眼底有一丝寂静。望都郡守是拓跋余从前的心腹旧臣,与自己有几分交情,李敷叩请开城门时,那郡守连忙传令开城。
冯善伊落下马来,望着马上的宗长义,开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我们这辈子还能再见吗?”宗长义勒紧缰绳,平静地望着她。
她摇头:“这辈子,我们还是不见的好。”如若再见,恐怕那时他再没有今时的运气能够活命。
“你仍怪我吗?”
她又摇头,微笑:“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宗长义在我心底也没有变过。我说怪你的时候,是因为我痛心,我心疼你不肯好好活着。”
雨落入眼中,有些痛,他撑起笑点了点头,猛得掉转马头,僵立了一刹那,猛地落鞭,纵马入去城中。
冯善伊看着眼前的城门一丝丝阖闭,宗长义转身回望的目光越发模糊。
脚下的土地在震,风声一时转为凄厉的嘶吼,身后似有千军万马的涌动声奔来,一波推着一波,那是金戈铁马的浩浩荡荡。同落下马的李敷只将腰间长剑握得更紧,放眼望去,西方银色铁甲一如移动的远山,层层逼入。铁骑沉沉,如潮水涌入,号角声夺人心魄。
是拓跋濬到了。
心里这般想,却忘了要恐惧,唯一遗憾的是,连累李敷做了回奸臣。
她朝前一步,李敷亦朝前一步,他誓必要与她同行。
鸣镝的箭由四面发方逼来,银甲盾衣连天翻飞。迎首冲来那嘶鸣的马,猝然勒紧,前蹄抬高,黑骏飞驰而前,重盔金衣俱是明晃,冷雨便沿着盔衣滑落。
号角呜咽,青日悬空之下,那一声,尤是清晰。
“善伊——”
是哥哥的声音,黑骏上那人是冯熙。
她仰起头来,雨纷纷落在眼中,视线越过哥哥,越过密密匝匝的箭网,那一人握栏立于朱漆战车中,金色衮袍由风荡起,长缨摇摇摆摆,他宁静的目光,似看破这尘世无尽沉浮,他毅力于权力的至高点,镇定沉着已至麻木。
雨越落越大,她挥去脸上的雨水,仰视着居高临下的冯熙,开口说:“哥哥,你同我一辈子也没默契了。我忠时,你奸;我奸,你又忠了。”
冯熙好气又好笑,俯低身子看着她:“识时务者为俊杰。妹妹。皇上说他不怪你。你别再傻傻坚持了。”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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