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而后她先释怀了,只她想着云中那些岁月,日复一日的面对自己,面对这张容颜相近的脸,他的心或许真的不好受。可她竟然全不知道,他的纠结与痛苦。
他是因为爱那个女人爱得太深,才会由恨牵绕了半生。
而今却想,哪怕再见他一面,也好。
累得靠紧城楼缓缓蹲下身,由风扬起的沙土冲入眼中,实在难受,便抬手揉,却越揉越痛。冰凉的腕子由上方落下,掷着她手。
她扬眼望去,惠裕满是皱痕的脸恍恍惚惚映在目中,他一身青袍,是瘦极了。
“傻丫头。沙子入眼,要轻轻吹。”这一声,俨然慈爱。
冯善伊心酸得恨不得落下泪来,却又觉得当着他面流泪实在不堪。
“你,你骗了我,是不是?”她站起身,呆愣地平视前方,与他当面对峙。
“你,你故意让我走错了路,毁了我父亲一世的谋算。是不是?”再问一声,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惠裕平静的眸中第一次泛起波澜,静静点头:“是。”
眸,转了转。
她看着他,苦笑不得,连连扭过脸,背手擦了泪,才又转过来,予他一笑:“知道吗?惠裕。”
他咬紧牙,只等她说下去。
“很好。”这一言,满心的诚恳,“真的。你做得很好。”
惠裕不明她之意,微微蹙眉,哑声问:“你是真心的吗?”
冯善伊重重点头:“这是你教诲我最好的一件事。就是以真心去感悟人事。”虽然是被欺骗,走去了另一条与命运截然相反的道路,可是这一路上,她得到的远比失去后。如若她走了当年对父亲而言是正确的那条路,她之今日,只有失去,不会得到。
“不怪我?”惠裕看着她,勉强撑起笑容。
“如今不了。”冯善伊同是一笑,“因为是你让我做了正确的事。你欺骗了我,却也是救了我。”如若不是他,她或许会依然走在黑暗之中,苦苦寻不到释然的出口。便像她的哥哥那般,会一时走入偏处,甚至还将面对毁灭的噩梦。
“所以。你不会动摇吧。”惠裕轻扬微笑。
“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但我做得最好的一件事,便是坚持自己的心意不动摇。”
惠裕猛一窒息,说起此话时,她目中扬起的那束光芒,与她真的很像。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