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起,火把也已搁到了外头的木架上,看得分明,竟真的是——刘彻。
“陛、陛下……”窦婴站起来,扑到了木栏前,“陛下,真是您!您……您不该来这儿啊,不该来,不该来……”老泪纵横,语声哽咽。“朕……朕若不来,朕就愧对你,太多了。”刘彻一把握住了木栏上的双手,紧紧捏着不松开。
“陛下……灌夫冤枉,臣……冤枉。”窦婴很是忿忿。却见刘彻满目无奈,“灌夫已于一个时辰前伏法……”窦婴一听,身子便软,朝着地上倒去。刘彻忙蹲身去扶,只是隔着栅栏,却是有心无力。
“表舅,表舅!”刘彻喊了几声,窦婴怔怔看着他,不明白一向孤傲的刘彻为何突然对自己改了口。“你可知道,那个……是朕的亲舅舅。”五雷轰顶,窦婴万念俱灰。
“下一个,就是臣了吧。”窦婴慢慢地说,放脱了刘彻的手,转身朝里踉跄而去。“你怨朕吧……”刘彻眼瞅着背影,站起身来。“臣不怨,臣谁也不怨,臣……臣明白陛下的难处,臣……”话断了,窦婴深深吸了口气,“臣知道,陛下是我大汉朝的明主……”
“表舅这是在讥讽朕么?”刘彻颓然。“不、不!”窦婴激动起来,转回来伸手一把拉住了刘彻的衣袍,“臣说的是实话,臣知道,臣很早就知道,在……陛下,还是胶东王的时候,就知道。”
“表舅……”刘彻如鲠在喉,弯身再次抓住了窦婴冰凉的双手,“你……竟还记得。”“臣当然记得,”窦婴垂泪,带笑,“臣怎么会忘记,当年陛下……总是趴在窗子口,听臣给临江王授课!”“是朕的荣哥哥,”刘彻纠正了一下,两人于是相视而笑。“对、对。”窦婴点头,“可惜啊……废太子。所以说这人啊,谁又说得准?昨日、今日……谁又能料得到呢。”
“朕记得,你当年讲的孔孟之道,你讲的礼义春秋,还有你讲的诗,都好极了……”刘彻忍不住追忆往事,“为了在太子书房外偷听,朕没少挨母后的骂……”话甫出口,又住了嘴,尴尬瞬时蔓延开了整个囚室。
还是窦婴打破了沉默,“都过去了,过去了,臣倒是遗憾,没有机会亲自为陛下解惑……”“不,”刘彻摇头,“如果没有你,也许朕这几年……更辛苦。”看着窦婴,刘彻很是诚恳,“窦婴,朕不是个忘本的人,你相信么?”“臣相信,臣当然相信陛下,”窦婴点头,眼前又糊了一片,“臣明白,陛下现在,就同当年……的更化改制一样,身不由己。只可惜……”长叹一口气,“这次臣却无法抽身。”
刘彻默然,看着涕泪纵横的老人,无言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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