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放低了声音,“矫诏,窦婴他真的……矫诏了?”
“他……就错在这封遗诏上。”刘彻道,“母后,您可知道父皇的这封遗诏?”“我……我当然不知道。”“这就是了,”刘彻敛起目光中的凛冽,“既然你我都不知道,这封遗诏,怎会是真的?”
“皇帝你……”太后愣怔了。
“母后,舅舅这病……也许并不是因为窦婴引起的,”刘彻声音柔和起来,“也许是他忙于国事,操劳所至,今日天气又突然凉了,下这样大的雪,舅舅突犯不适……既有太医伺候,会没事的。”
“可是他呕了血,”太后焦虑立现,“我只有这一个弟弟,这许多年,我一直靠的谁去?想当初,呆在这后宫里头,除了能见见他,我又跟谁说话去?”一把拉住了刘彻的手,“皇帝,他是你的亲舅舅,你可知道,当初若不是他用性命相保,怎会有你我的今日?”
“母后,舅舅的功德,儿臣自不会忘记。”刘彻轻轻脱开了太后的手掌,全然不顾她惊讶失措的表情,“可是您要明白,这大汉朝的天下,不姓田,不姓窦。这天下,是姓刘的。”“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刘彻直着身子,“儿臣这几日,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这世上的东西,本都是有名分的,该谁的,就是谁的。若不该谁的,就是抢也没用,争了半天,最后丢掉的,倒有可能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慢慢的往门口走去,太后直看着刘彻冷硬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母后,这道理很简单,您该懂的。”刘彻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太后,“舅舅身子不适,便让他歇息一阵,朝廷的事情,自有儿臣担待,让他不用操心。”嘴角一笑,“儿臣不打扰母后了,儿臣告退。”
转身,大踏步的走出了宫门。
风雪终于在傍晚时分停歇了下来,子夫愣怔坐在寝宫的青石地上,也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饿,呆呆看着外头慢慢暗黑下去的天空,心里头什么感觉都没有。
子儿来过几次,都被子夫的样子吓坏了,可是几次带来的祛瘀活血的药粉,都被子夫毫不犹豫的撒了。子夫告诉自己,自己脸上这一点点的痛,远比斩首弃市要轻的多了。
暗夜中,一个身影缓缓踏进了门口,见到里头石像般的人,连忙去扶,“怎么坐在地上?今日这样冷……”点了灯火,影影憧憧之下,看到了发红发肿的脸蛋,“你的脸……怎会这样?”子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