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矇矓中,戴珊沫映入眸底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到达,却不进屋,而是双手还胸靠在门边的曾杰。
发现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曾杰的嘴脣动了动,无声的吐出:「嘘。」
相较于哭得一塌糊涂,模样狼狈的戴珊沫,他异常冷静,整张脸木木的看不清情绪,只一对双眼异常灿亮,在医院的白色灯光下,彷彿罩了一层雾气,盈着快要无法负荷的水光。
「你……」明白曾杰是不想让里面的曾爸知道他已经在这,戴珊沫抖着脣不敢多说。
心底忐忑说不好话,让她本来就混在泣音里的语句更加凌乱,一如砸碎在地上的泪水,破破烂烂难以辨识。
他静静的看着她,从眼角积蓄的水珠,到爬行着泪痕的脸颊,以及抽搐绷紧的肩膀,最后用很轻的音量,说:「哭什么,我都没哭,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想丑吓人也不是这样吓的。」
他说,本来紧抱住自己的手臂却张开,露出了恰好足够容纳一人的缝隙,双眼直直看着戴珊沫。
也许心领神会,又或者是真的再也承受不住,戴珊沫在曾杰的注视下,不自觉顺着缝隙鑽进他的怀中,把自己的泪水全抹在面前的衣服上,打凉他的胸口。
曾杰低头,望着怀中死握着自己衣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本来虚抬的手,在空悬许久后,终于用不会惊动怀中人的力道,轻碰上她的背脊,无声安抚着。
他没有哭,衣襟却湿了一大块,像是装了满兜的泪水,沉甸甸压在胸口。
很重。
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