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她心里不痛快,薛元现在兴致也高不到哪儿去,站在他面前的许美人垂首袅袅立着,单薄的身子上只披了件披风,看样式也是前几年的,头上手上也甚是素净,并无多余的首饰,白着一张脸立在寒风里,瞧着煞是可怜。
许美人低低咳了声儿:“...这次我没被立马送进太庙守灵,多亏了掌印了。”
薛元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步,淡声儿道:“美人谢错人了,让诸位太妃在宫里多留几日是皇上的主意,跟咱家没有关系。”
这话是真话,上次礼部的人来问姜佑这些先帝妃子何时送去守灵,她起了恻隐的心思,再说马上到年关了宫里太冷清也不好,想了想之后干脆让她们在宫里再呆上几日,等年后送去守灵。
许美人掩嘴又轻轻咳了声,仰起头带了些倾慕的看着他:“若不是掌印,皇上哪里能想起来这些事儿?再说了,现在朝中上下谁不知道皇上最听您的话。”
虽然此时正值宴席,人来人往的,但她也顾忌不了这么许多了,兜搭攀附太监的名声是不好听,但也比送进太庙里被作践死强。像她这样生前没得宠过多久,背后又没有强横娘家的,除了攀附男人,还能有什么好法子?
她这般想着,目光越发柔媚,含着些迷蒙的暧昧,轻声道:“掌印...”
薛元脸色忽然沉了下去,声线冷清地道:“美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有些事儿说了便是给自己招灾惹祸,皇上是天子,一朝之主,凭什么听咱家的?”他掖了掖绣着金蟒的琵琶袖:“依着咱家看,美人还是老实去太庙守灵为好,省得留在宫里嘴里不三不四地胡沁,倒给别人惹麻烦。”
许美人这才知道自己失言,忙不迭地福身:“是,是我失言了,还望掌印恕罪。”她又哀愁地垂下眼,泪珠在眼底摇摇欲坠:“掌印就这般烦见我吗?您不知道,我不得宠爱,宫里人都拜高踩低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如今先帝崩了,我就是被人往死里踩,若是真去了太庙,只怕几天就没了。”
她连连咳嗽,抬手想要扯薛元的袖子:“我如今又生着病,住的阁里缺医少药,去了太庙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求掌印看在同乡的情分上拉拔我一把,我给您为奴为婢都可以!”
美人垂泪,任他是在铁石心肠的男人也得动容,可惜薛元的心肠比铁石还硬。她身上的脂米分味道浓烈刺鼻,他不耐地蹙了蹙眉:“如今是国宴,美人这般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他一抬手避开她的纠缠,淡淡地说着场面话:“守灵的事儿自有皇上和礼部来管,美人来找咱家就是找错人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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