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荀年纪大不了她很多,叁十出头,算得上年轻有为,也是从宜北传媒大学毕业的。
说起来,他还是她的直系师兄。
不过和她不一样的是,贺荀是绥城本地人,家里人从政,在当地算是说话较有份量的存在。
不然向吟说想调岗,贺荀不可能半个月不到就帮她办好了。
绥城电视台在全国排行前几,地位堪比咽喉,台里竞争激烈,换成其他人,调岗起码得走半年的程序。
还不一定成功。
向吟很感激他帮这个忙,但在私下,也想离他远一点。
独处的空间狭窄,空气都变得稀薄。
向吟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贺荀却在注意着她每个细微的动作,随后抬手把空调温度打高,“这样可以?”
向吟点头,“谢谢贺主任。”
“向吟。”贺荀笑了,“你对我越来越客气了,刚来那会儿你还叫我贺师兄的。”
去星野餐吧的路程还远,贺荀刻意把车开得很慢,想和她多聊一聊。
有些事情,对于成年人而言不过是说破不说破的问题。
向吟懂他的意思,正如贺荀相信,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向吟闻言尴尬地笑笑,也不想隐瞒他,“贺荀,我订婚了。”
她的简历是他亲自看的。
来台里做实习记者那年,她写的还是未婚,之后一年不到,她的个人资料里填的就是丧偶。
绥城旧城区的那场爆炸事故,还是她冲一线做的报道。
爆炸引发明火,一栋烂尾楼被烧得直冒浓烟,又刮大风,迅猛的火势又引向旁边的楼房。
隔着很远都能闻刺鼻的烟熏味。
消防接到电话后就赶到现场灭火。
因为火势太猛,都不敢确定大楼里面有没有伤亡人员,直到浇灭了这一场烧了近十个小时的大火,才在角落发现了几具遗骸。
皮肉全无,只剩白骨。
这几具遗骸也很快地确定了身份,其中就有白涧。
贺荀记得她当时还很倔强,打死也不认那就是白涧,甚至骨头也没要。
可是她不要,白涧就没人认。
白涧本就是孤儿,养父母在前两年也走了,没有兄弟姐妹,只剩她这个订过婚的未婚妻。
一开始向吟没去认领,等她后悔时,白涧的尸骨已经和其他人的混在一起火化。
那么多的白骨,火化碾碎又开始烧,变成粉末后更加难以辨认谁是谁。
向吟从众人手中分到一捧,自那之后,婚姻状况栏里填的永远都是“丧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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