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瞻没意见,除了苦瓜,他吃东西基本上不挑,向吟也一样。
她记得自己很讨厌苦瓜,是因为孤儿院掌厨的阿姨为了节省开支,买的都是特价时蔬。特价菜基本上都是没人要的,或者已经烂透了,买回来用大锅炒,不入味不说,还常常嚼出苦味。
难吃的其实不仅仅是苦瓜,只是后来每次吃苦瓜,都会让向吟想起那些不新鲜的蔬菜。
陆瞻陪着她吃了两口,其实这样的陪伴很微不足道,可是隔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向吟在朦胧的雾气中仿佛回到了曾经的时光。
她和陆瞻两个人在家自己学做面条的日子。
之前两家住的不算远,就同一栋家属楼,爸妈不在时向吟经常去白家蹭饭,那会儿的生活简单而又美好。
直到白钟徳夫妇牺牲,陆瞻入警校做了卧底,向吟毕业后也就没有再回过宜北……
她沉默着吃完了面条,走出面馆时发现外面下起了下雨。
看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都是雨夹雪的天气。
天空飘雨,地面湿滑,向吟想起前段时间向母打电话说最近膝盖老是疼。
“陆瞻……”
向吟突然停下脚步,陆瞻回头看她,“怎么?”
她忽然觉得,绥城也没什么好待了。
她要找的人已经回来了,秦敏也不会白白地死掉,即便关于沉万国的死和“向日葵”的事情,她还有很多疑问要问陆瞻,但这一切都可以等回了宜北再说。
向吟说服了自己,“我们元旦的时候回——”说出的话却突然被对面那条街的女人硬生生地截断。
那人穿着一件长到小腿肚的黑色大衣,个子很高,撑着伞站在路灯下,身形单薄而又孤独。
她似乎已经站在那看了很久,眼神里的悲伤和身后的雨一样,密密麻麻,仿佛怎么化都化不开。
向吟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