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把小镇翻了个底朝天,一直到凌晨四点才接到公安局的电话。
陈叹樵肿着眼回家了。
她当然挨打了,躺在床上疼得睡不着,盯着灰扑扑的吊顶灯,听见父母摔杯子争吵的声音。
“你如果不那么偏心,蜜蜜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哦,这是她爸,陈蜜捂着脸,疼的呲牙咧嘴,心里默默给她爸喊:加油加油!
“你有脸说,你还有脸说我……陈劲松,你以为多轻松啊?我也是人,我也会累,我要工作、要看父母,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你以为我这些年轻轻松松就过来了吗?你以为这个家是我、是我随随便便、就……就维持起来的吗!”
她爸不说话了。陈蜜从床上跳下来,偷偷拉开一个门缝往外瞧……好巧不巧和陈叹樵四目相对。
她趴在她的门缝里,她弟趴在自己的门缝里。
陈蜜皱眉,瞪了他一眼。陈叹樵好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
好麻烦,不能让他哭出声……陈蜜朝陈叹樵挥挥手,她弟屁颠屁颠地就跑过来了,猫进她怀里,躲在一起看骂战。
她弟的脑袋,好软,好香……
啊……吵到哪里了?吵到——
吵到妈妈哭了。
“陈劲松,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爱我?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愿意也爱一爱我……”
爱什么?陈叹樵扭头。
没什么。陈蜜把他的耳朵捂上:走,去睡觉。
门关上了,好大的声音。爸去了警局,妈去了卧室,陈叹樵……陈叹樵这个蠢货,居然还能睡得着。
一个星期后,陈蜜小学毕业了。放学路上她妈买了干脆面,居然破天荒的一人两包。
这一次,她的东西没有落进陈叹樵的手里。
陈蜜震惊,一边啃一边问:我爸呢?
“你爸死了。”
哦,陈蜜点头:那我爸什么时候活回来?
妈妈停下来、蹲下来,妈妈哭了。
陈蜜也跟着蹲下,她一蹲,陈叹樵也跟着蹲下来,叁个人在马路边排排坐。陈叹樵的目光惶然,陈蜜安慰他,没关系。转过头,又对她妈说:你也没有关系。
童年就这样结束了,像黑白电影突然断电,“the end”都还没来得及出现便黑了屏。
家里渐渐富裕起来,日子过的宽绰了,听说是她爸留了一笔钱远走他乡,靠着那笔钱和自己的努力,她妈把她和陈叹樵都养大了。
突然有一天,陈蜜发现窗台上已经很久没有了鸽子屎,而陈叹樵也很久没再粘着她,并且能够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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