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害怕。
夜黑透了。
万家灯火从窗外施舍进一点光亮。南天远按灭烟头,垂首靠坐在墙角。像是一枚孤寂的小兽,兀自舔舐伤口。
啜泣低声,他握紧拳头抵在牙关,试图阻挡。然而身体随着抽泣一同颤抖。过往的生活如骨瓷餐具,光可鉴人,顷刻摔得粉碎,死无全尸。
情绪决堤只在一秒。如果可以,他真想让血流光,彻底摆脱,释然。然而眼眶温热,胸襟湿透,却是泪。暗夜里,一声声惨淡的呜咽,在狭窄的空间内四处撞壁。
他仰首长啸,嚎啕大哭。
什么都没有了。他惟一的亲人,他的未来,他的家。
南天远是哭着睡着的。夜深露重,醒来时,天未破晓。他是被冻醒的。
有蟑螂从手臂上爬过。那是与他一样的动物,毫无用处,躲在暗处,与肮脏为伴。
水电煤气已经断了。南天远再次打开信封,只剩下薄薄一张纸币。翻找全身所有值钱的家当。一枚手表,一个手机。
再搜刮不出什么值钱东西。
他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从书包底层掏出红丝绒小盒。
典当行经理认识南天远,也听闻了南仲冬的事情。他本想说几句安慰话,但是南天远敛了情绪,只是比往常声音稍低。
东西一字排开在柜台上。
“多少钱?”
经理报出一个数字。不多,但至少让他交完下个月房租,不至于流露街头。
“确定么?”经理拿起叁个东西。
南天远定定站在柜台前,血流湍过,胸口如有洪钟在敲,震得他心口痛。他拿回红丝绒小盒,“剩下两个东西,多少钱?”
舟若行从补课班下课,不想回家。拐进常去的一家咖啡店。门上风铃响起,南天远制式化笑容问,“您好,喝点什么?”
这回换她没有表情,站在他面前,就这么看他。
她当然知道要去哪里找他。因为她隐约记得高叁下半年,南天远竟然破天荒在咖啡店兼职。那时她觉得不可思议。马上要高考了,他竟然还有时间兼职?
交集甚少,她没兴趣八卦。
这一回,她要探个究竟。
“几点下班?”
南天远收起笑容,眼神越过她,看向后面的顾客。舟若行没好气说,“一杯热焦玛。”
在咖啡店随便点了鸡肉帕尼尼,算作晚饭。舟若行摊开试卷,坐在边台高脚凳上,面对吧台,看南天远干活,落笔解题。
他干他的,她写她的。就好像未来的每一个平常的日夜,两人在家,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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