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宴之后,她父亲终于将她接回家中。回家时,她的小园里连夹种在蔷薇里的白荼蘼都落尽了。她本不是怯懦脆弱的人,而宗庆殿事后她却沉沉地病了下来。反反复复直到白露,家里人才能把她移到园子里见见光。
“眠月,我听得人议论,说我的病——”她把手里冬青汁浸过的栀子花慢慢撕碎,随手撒着。那是今年春天存下的花,叫她拿着玩,是要祛祛病气,“‘别还没嫁出去,就死在家里’”。
“听她们浑说!遇见那样的事,谁还不休养些,夫人不在了,倒是敢这般放肆了!”眠月言语一向温和,闻言也不免生气,“下次我若遇见,该着人掌她们的嘴,”一边说一边接过她的手,就着旁边小丫鬟捧过的水盆,仔细给她拭手,又转言道:“姐姐,说是栗子糖这几日撒疯,不吃食料直往厩栏上撞,几个人治不住,二郎去看了一眼,说是凉州小马未见过世面,要放它出去玩才成,让李成牵着在朱雀大街上走——一个大男人牵着这么匹小马,满街人都笑,说来也巧,带它看了西京的热闹,便好了。”栗子糖是一匹圆活可爱的小马,是她去年生辰时得的礼物,
李成是她二哥忠诚的仆从,她二哥有趣,眠月也惯会讨她开心。而如今,这也不能令她开心起来。
“怎么家里像是有事?”她回顾四周,觉得周遭人少些。
“是宗正大人来,公侯在前面开宴席。”
小婵多嘴,忍不住抢道:“还有六殿下!”侍女们早已急不可耐,只想等主人应许,准她们前去观望六殿下风姿。
眠月忙用眼神止住她。
原来是宗正和亲王一起拜访。她冷下脸来。贵家淑女不该过问自己的婚事,父亲自然不会告诉她。“你们快去看吧。看他是有几只手几只眼,留眠月和我清净些。”
众侍女欣喜雀跃,转眼见没了踪迹。
她合着眼睛,脸对着光仰着,面颊更少些血色。“眠月,你可曾想过,那时猎场上,你一离身,大哥就不知去了何处,他在猎场那般折辱我,谁都不伸出援手,大约是故意的。”
眠月握住她的手,坐在她花园里的小琉璃榻旁,沉默片刻才低声道:“爷们串通好了也不是没有。”
“近几日我醒着时是不再想他了。可是梦里有他,”她语声渐悄,“他这个人心真凉,十分有九分是他的家仇。只有一分可给我,又怕我折了他为父母报仇的心志。父亲只道我迷恋他,说我任性执拗,可这些事我其实是明白的,我只是……”
她病中饮食少,旧衣都宽大起来。“前几日我在父亲书房偷看到他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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