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洁净的纸面洇开一点墨花,停在了“声微而志远”一句末尾。
他见她不再开言,突然提起:“今日我在朝会上,一直在想一件事。”
“何事?”她最是好奇,绝无一件事只知晓半件的道理。
“我在想——”他垂首微笑,并不看她。“你里面的形状。我想着这件事,那班朝臣的奏报,我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她鬓边颊畔红热起来,绷了许久,终于冷冷开口:“如此不如我来替你朝会,你专心肖想这件事好了。”
她说出这样僭越的话来,他却并不在意。“那是极好……”他低声答。“……可我不能只是想。”
她落在他怀里,狠狠拧了他的手臂一把,他不呼痛,反手握住她一双手。“小麑,求你。”
她闷闷地笑出声来——他本不必在这件事上讨好她。她无情的讥笑自是惹恼了他。他想亲近拥有她的一切,这世上唯独她不可对他有隐私和秘密。
他十分老道轻捷地抱起她来。“你这个人——”她的手坠在他肩上。
“如何?”
“如今怎么能和以前一样?”
“这不好?”
“好。”她并不是蠢人,当然知晓今时不比往昔。
男体与女体缠绵交卧,一时都未有进一步举动。西京初夏时节的黄昏还是凉的,可她的腰肢和腿弯是温暖的。只有她的乳尖在初夏凉风中微微颤抖。
“小麑,你若是害伤寒丢了命,全要怪我。”
她本垂着眼睛侧着面容,闻言忽笑:“如此我怕是害过一百场伤寒了。”
他垂首研究着她,手掌将她的腿分开。绿鬓朱颜,肌肤似玉,如今只落在他的眼里。她有观音一般端正的面容,却常有妩媚狡黠的神采,而她的肢体……那样柔软妖娆的肢体,既属于西域的舞女,也属于妻子和母亲。
他自她前额向下吻她。他埋在她胸前低声道:“就连给老贼守灵时,我都在想你。”如果可以,他想在满朝哀号的公卿眼前弄他自己的女人。
她没有回答,一双手绕着他的颈项。“他是我杀的。”她忽然道:“我父亲的甲兵来时,他已经断气了。”
“我知道。”他知晓她的脾性,她并不会顺从到甘愿受他人的摆布而行凶。他在他叔父的死中察觉到一点恶劣的趣味:按照大秦的律法,她这样的罪人应受零割寸脔之刑。眼前这般软玉温香,应当化作腐肉血水。然而恰因她的罪行,他拥有了赦免她的权柄。
“我那时也在想你。”她轻声坦白。
他闻言微笑,接下她那身为凶犯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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