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将他的手握住贴在自己颊畔。
“你知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戌时二刻。”她闭着眼睛随口乱答。
“你真是睡迷了。”他又气又笑。“子时都已过了。”
她惊叫一声坐起身来,急道:“待我梳洗片刻。”
“梳洗什么?我都已回来了。”
她有些懊恼地扑倒在床边,把脸也埋在枕畔。见他许久不开言,又坐起身来。“六哥不许生我的气——”她一双手绕过他的颈项,将脸偎着他。
“好了。”他揽过她的腰来,就势把她抱在身上。“你若是想看,明日后日也不迟。”
“叁万六千日,夜夜当秉烛。”她刁钻地要求道。
“贪心!”他笑,忽然又觉得不详。只有知晓人生短暂,才会贪恋光阴秉烛夜游,而凡人的生涯并没有叁万六千日这样长久。
她好似也领悟了这一重意思,一时未再开口,重新猫一样蜷进他怀里。两人在中夜的灯火中相对许久,他捧过她的面颊来吻她。
“阿恕在呢。”她悄声提醒。
他笑道:“他懂些什么。”虽然如此说,他仍是击掌唤奴婢近前,又牵起她的手向后去了。
嬷嬷将床中沉睡的幼儿抱起,许是夏夜蚊虫滋扰,孩子的颈后和面颊上有两处红痕。
他同她回到自己的寝殿,她坐在妆台前,他在后以手撑着她的肩膀,看着镜中的她。
“你今日无碍?”他问,意在问她胎相是否稳定。
“如今还觉不到什么。”她答。或许是如今心境平稳,这个孩子比先前她怀阿恕时还要平稳些,连早孕的反应也很轻微。
“我应该晚些年再娶你。”他忽然说,“你经历这些事太早了些。”
她抬起眼来看镜中的他,又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可惜已是如此了,如今又待怎样呢?”
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将她抱得紧些。
“六哥要把我焐死了。”她笑着挣扎。
他放开她,她依偎在他肩上,两人一时无话。
“近日河西四郡不宁,你父亲要回凉州去了。”他忽然说,手抚着她的头发。
她闻言仰起头来看他,旋即又垂下眼去,侧着头似在苦思。
“你不高兴?”
她摇了摇头,转过脸来,“我父亲能重归军中,安抚河西,想也是件好事。”她不禁想起了父亲如今的衰老疲惫和家族的凋零。
“你父亲的确是最好的将军。如今,离了你父亲,我简直不知谁能接手本朝的边务。”他忽然道:“可惜你那些兄弟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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