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生前的侍女。她一边不厌其烦地询问父母生前的一切细节,一边一颗心嫉妒得发紧——她们都曾经和她的母亲那样亲近。
“所以母后去世后,你们为什么不来照顾我?”她责问道。
“早先是圣上不许,”那个名叫殊儿的女官犹豫许久,如此答复,“后来是因为萧皇后希望把公主当自己的女儿来养育。”
再后来的事她也模糊记得了,萧皇后有了自己的儿女,她便有些多余了。她再度询问父亲不愿意母亲的旧人抚养她的缘由,那位女官便垂目摇头不再答复了。
她领悟,那位女官不想中伤她的父亲,也不想伤害她。她的降生杀死了母亲,如果他曾经爱过母亲,想必也是恨过她的。可她仍然不理解,那样的爱可以让人摒弃血亲之间的本能吗?
“是因为我害死母亲吗?”她又问,“父亲恨我吗?”
女官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总是世外之人了。所以圣上必定是不恨公主的。”
她父亲的弃世出家原本是前朝的秘密。如今前朝皇帝已经死了,当今天下太平昌明,自然也无需再忌讳。
“他如今还在吗?”
那位女官仍然是摇了摇头。她心里一沉,前朝那般骨肉倾轧,她父亲那样的人,放弃权势,其实就是选择了死。
然而那位女官开口道:“永宁二年——就是公主生的那一年的叁月,圣上带皇后的骨灰回了凉州,那时便已是出家人,再后来如何,大概普天之下也无人知晓了。”
连慕容恪追究了许多年她母亲的遗骨,也并没有下落,应当是不在了。她想,在她父亲那般舍弃红尘的人眼中,天下生灵皆是一样,她和路边的草木大约并无区别。她和女官相对沉默着。她忽然说:“凉州那些年也平顺,那时还有我外祖在,想必一定是平安的。”
女官闻言沉思片刻,也微微颔首。“如今有幸再见到公主,如同看到我们小娘子重生到世上来一般。”
女官的话却戳中了她的心结。“我当真像母亲吗?”
“很像。”女官点头,犹豫片刻又说,“比起来是像圣上的地方更多些。若说像,阿恕才是一样。”
她忽然意识到那是她早逝兄长的乳名。她对女官是陌生的“公主”,而她的兄长才是她们曾抱在怀中的“阿恕”。她试探着开口:“内人可知晓我母亲的乳名或是小字?”
女官有些惊讶,却又为旧主避讳,寻过笔墨来写了一个少一笔的“麑”字。“在家里时,是这个字。”
她想起和中的话,忽然明白了她的愤怒。在和中的婚姻里,她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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