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尽到了对次子的养育及提携之恩,但至此他若还不知足,他亦无能为力。
于他而言,如此足矣。
何况,他根本就清楚这件事是谁在幕后主导。
当翟家改朝换代,而那姓欧的小丫头成功登顶华贸的王位之后,周永祥就知道,不仅仅是周世杰,连他自己的时代都应当适时地结束了。
这么些年来,周世礼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说到底还是顾念着他这个父亲。
这是周世礼同周世杰之间最大的不同。
周世礼做人做事,讲原则,重感情,他有他的底线,无论怎样,他对他这父亲仍保留着一颗爱戴及拥护之心,否则的话,不会等到今日。
因此,周永祥不会制止他。
原因就正如他自己曾经说过的那样:“辛苦一生,讲到底还是为了儿子。”既然他的江山早早晚晚都要交给他来继承,那么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孩子有孩子的坚持,有他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更有他自己想要追寻和守护的东西,既然如此,他不如索性成全他。
心上固然是有太多太多类似长河落日般的不舍和遗憾,但是有子若此,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释怀的。
在掌权长达半个世纪之后,这位海乔商业帝国的创始人、本城举足轻重的商业巨头宣告退位。他将自己手中所有的海乔股份都转给了长子周世礼,而自己仅象征性地保留100股,等于是将江山和王位都毫无保留地传给了周世礼。
一时之间,全城哗然。
一直以来,权势和名利正如同名剑,引得无数人士竞相折腰。尤其,豪门望族的大家长对权利和名位的恋栈更世人皆知,一朝权位在手,谁又肯轻易舍弃?然而周永祥竟会如此坦然地放手,实在是叫人唏嘘和感叹。
更加的出人意料。
战琼姿竟是通过报纸才得知的这则消息,她的感觉不啻于晴天霹雳!她不顾一切地跑到周永祥的办公室,嘶声质问他道:“为什么?!”
周永祥目光冰冷地打量着她。
“为什么?”他语调清冷地说,“看来,你显然早已忘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一日,你也是这样形容不整地跑到我面前来,说什么你想要的不是我的钱,而只是想跟在我身边,无论为妾也好为仆也罢都无所谓,而今我不过是成全你,而你亦求仁得仁,又做什么露出这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来呢?”
战琼姿跪伏在地,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