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或者我尚主,本就是错的。”
错不错的,现在说晚了,但这个方面误解她,她也不愿意枉担罪名。
“王爷这么瞧我,真把人瞧扁了。我在宫里长大,历朝历代那么多的皇子皇女,同母所出的本就不多,我自己也是那个堆儿里出来的,何苦瞧不上两个孩子。慕容氏没有下降公主到南苑的先例,你在尚主之前的那些事儿我不管,也管不了了,谁让皇上放了恩典。”她看着碗底疏疏朗朗的桃花和柳叶道,“尚主之后咱们得说明白,不能再纳妾了,没的犯了帝王家的规矩,叫我脸上无光。至于两位小爷,我瞧着甚好,他们孝敬我,我自然不会慢待他们。但你若想从我嘴里套出个保票来,那是不能够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办事从来公允,不会平白亏待人家,也不爱巴巴儿抬举。”
这一番话说得铿锵,颇有当家主母的作风。他当然不会要求她把澜舟澜亭视如己出,他要的不过是一个态度,自己在她面前是千疮百孔的人,她能包涵,他才敢真正走近她。
只是这语气像是动怒了,他急切道:“你别误会,我是瞧得见自己的卑微,才愈发觉得配不上你。既然开门见山说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殿下大度,我心存感激,祁人最重兄弟情义,澜舟和澜亭,将来就是世子的膀臂。”
婉婉的脸失了火,从两颊一直烧进了颈窝里。这人怎么总喜欢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占便宜,什么世子,哪里来的世子?简直不要脸!
她被他堵得说不出话,端起杯子挡住了脸,难堪地打着圆场,“好、好……菜都放凉了,回头再说吧。”
一旦举箸,这场谈话就算完了,两个都是斯文人,吃饭没有半点声响。他劝她喝饮子,不过笑一笑,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心慢慢降落下来。偶尔看他一眼,他做事认真,吃饭也认真,陪她一起喝那种温吞的清酒,照样怡然自得。
等饭毕漱了口,移到回廊底下去,天色已经黑得深沉了。灯笼在头顶高悬着,瓦上的水汇聚成了小型的溪流,潺潺地,永远流不完似的。
婉婉拢着袖子仰头看,天幕压得很低,这场雨恐怕得下上两天了。
“来的路上也遇见了两场雨,江南的雨水要比北方多。”
他负手而立,鸦青的直裰很好地衬托出颀长的身形,侧面看过去,似乎有些疏远,终究叫人勘不破。他嗯了一声,鼻音却很柔软,“鱼米之乡,本来就靠水滋养。这个节令正是黄梅雨季,会连着下雨,一场接一场,绵延二十来天。”
“上年也是,元贞皇帝驾崩前,连着下了四十多天的雨,差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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