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儿干雄踞北方,与京城的距离和南京相差无几。就算要调拨南军,只怕也是鞭长莫及。”
婉婉心头一惊,忙披衣起身,从书架子上翻出地图丈量——南京到京城,和撒叉河卫到京城是一样,一南一北几乎在一条直线上。中原地区行军要经过多个城池关卡,奴儿干除了两三城防就是星罗棋布的卫所,只要连路攻克,就可长驱直入。
她看着地图愣神,“皇上……有诏命没有?”
他重新把她拉回了榻上,圈着被褥焐起来,温声说别着急,“松花江、鄂嫩河那一线都有驻军,就算有变,一时也能抵挡。我这里等着朝廷的旨意,倘或需要安东卫调集兵马勤王,预备起来也不仓促。”
婉婉沉默下来,只是看着他,那沉沉的眉眼,看得他心头发凉。他微笑,“怎么了?”
她慢慢扯了下唇角,“真要是打仗,我可舍不得你在外征战。”
他抚摩她的红唇,缠绵地吮了下,“这是后话,朝廷那么多的武将,未必要我出征。”
她这才放心,拉他躺下,相拥而眠。只因先前太累,一觉睡到下半晌。他起身后出门办事,回来给她带了鸭油酥,自己倚着薰笼喝两杯小酒。夫妇相对,家常日子的平淡温馨,已经沁入岁月纹理里了。
塔喇氏那头,后来倒真没出什么幺蛾子。她没进宇文家之前,藩王府大多是她打理,算得上是个能干人儿。后来她下降,她一时转不过弯儿来,也是可以谅解的。婉婉冷眼旁观了一程子,她愈发的谨小慎微。有时候传她来问个话,她站在那里比新媳妇还拘谨,婉婉倒觉得自己上回大概太不容情,把她的锋芒都铲平了,竟隐约有些对不住她。
天儿越发阴寒,南方是湿冷,冷得抓挠不着。婉婉这节令基本不出门,但是偶尔也要回藩王府看看,给太妃请安。
那天在上房喝了茶,要移到花厅用饭。前一天刚下过雨,地上冰凌子还没化,她下台阶的时候滑了一下,把脚扭伤了,走不了路了。跟前小酉个头还不如她,是塔喇氏把裙子往腰封里一掖,蹲下身子说:“殿下不能硬撑着,伤了的脚再着力就坏了。奴婢背着您吧,先进了屋子再传太医,外头天寒地冻的,别又着了凉。”
婉婉推辞再三,最后还是由她背进了屋。塔喇氏是下三等的包衣祁人出身,自小做粗使,不像一般女孩子那么娇贵。她骨子里有股利索的劲头,当下当仁不让,手脚也勤快,看见药酒上来,跪在地上捧着她的脚,把酒倒在掌心搓热了,仔仔细细给她擦拭,力道拿捏很得当。婉婉夸赞她,她笑着说:“奴婢娘家爹是做漕运的,干着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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