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帐子才发现,慌忙传太医开方子,她吃了一剂药也没见好转。小酉要去回禀王爷,被她叫住了,“多大的事儿,发了汗就好了。他忙,别去打搅他。”
塔喇氏来送新做的糕团,遇上了义不容辞,忙前忙后照应着。婉婉不大习惯生人服侍,劝说了几回请她别忙,她却很热络,拿酒给她擦脚底手心,切切道:“殿下别见外,奴婢伺候您是应当应分的。您不在王府,奴婢想尽心,也没这个机会。今儿既然走得巧,您就赏奴婢脸吧。您身子健朗了,奴婢回去,也好和老太太交代。”
婉婉见推不掉,无可奈何。塔喇氏对擦药酒之类的特别在行,经她一通盘弄,果然受用了些。本以为她这么尽心,图的是见一见良时,没想到天擦黑前她就蹲福请了跪安,“今儿时候不早了,我瞧殿下退热了,脸也不红了,睡一晚上应当会更好些的。您歇着吧,奴婢明儿再来,等您好利索了,我就放心了。”
婉婉让小酉送她出去,小酉回来后直咂嘴,“这主儿,真跟孝子贤孙似的。以前瞧她不怎么样,没想到紧要关头能派上用场。细想想,她也怪可怜的,主子跟前讨生活,就算儿子再有出息,她也就是瞧个热闹的份儿。”
所以做小的就是这么没底气,正房面前永远是奴几。也亏她耐得住,跪在地上捧着脚,那些庶福晋里,只有她能做到这么卑微。
婉婉不言语,良时跟前提起,他只关心她的身子,至于谁来伺候了,不是他要过问的。男人眼里只有一个人,对于别的女人便显得凉薄。婉婉有时候也想,如果某一天恩爱不再,她处在塔喇氏那个位置,不知自己应当怎么应付。
推己及人,她对塔喇氏和煦了点儿,看她长久以来的恭勤,怪不容易的,她来时也赏她个好脸子。相处下来,这人过得去,并不是那种爱上眼药,爱给人穿小鞋的模样。
她常在口里念叨:“咱们能留下,其实是殿下的恩德。王爷尚了主,该当把咱们三个都撵出府的,殿下来了没有苛责,还赏我们一碗饭吃,我们打心眼儿里的感激您。不瞒您说,您才进门那会儿,咱们都怕您,您那么尊贵的身份,抬抬脚比咱们的头还高。后来远远儿瞧您,您脾气真好。还有我们大爷,常说您慈爱,我和周氏她们胆儿就大了,敢在您跟前走动了……您身子弱了点儿,不碍的,好好调理,没有调理不过来的。大夫说了,人的五脏六腑全在脚底下踩着呢,哪儿不好了,揉揉脚底,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您也知道,我以前是伺候老太太洗脚的,这么些使唤丫头里,数我最没脸,可老太太最离不开的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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