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可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他推不动。
崔贵祥对棺椁叩了三个响头,上来帮他,他才看见棺内的她,虽然七天了,面貌却还如活着的时候一样。
这眉眼、这唇鼻、这明丽的轮廓、还有这黑鸦鸦的发……她是盛装,大衫大带,尊贵非凡。当初大婚,他掀起她盖头的那一刻,她也是这模样。
他不自觉地微笑,“婉婉,该起来了,睡在这里头多不吉利!”他伸手,害怕她会责怪,稍稍停顿了下,温声道,“让我摸摸你,你一定是骗我的,我知道……”
他探出指尖,伤口崩开了,一滴血落下去,正落在她脸上。他惊慌失措,忙卷袖子替她擦了,重换另一只手去触碰她——冰凉的,没有温度,他迟钝的脑子终于转过弯来,原来她真的死了。
他仰起头,天旋地转。老天爷呀,怎么会这样!他痛得气若游丝,两条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颓然跪在了她的棺椁旁。
没有人敢去扶他,这时候想把他和长公主分开,他一定会杀人的。灵堂里回荡起他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再硬的心肠都要被软化了。众人低下头,随他一起抽泣。外面的天暗下来了,一声闷雷滚过,大雨倾盆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88章 金镜难补
今天是头七,老古话说头七魂魄会返家,那么婉婉也一定会回来吧?
人太多,会不会吓得她不敢进来?她一直是恬静腼腆的,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去,在世俗的染缸里沉浮了二十三年,却从来没有动摇过她的丹心。如今她走了,但愿魂魄未远,他唯恐她怯步,让所有人都回避,只留下铜环一个,他有些话要问她。
外面昏天黑地,银安殿里却安静下来。入夜了,只听见悠长的磬声在风雨里飘荡。铜环跪在灵前烧纸,他依旧守在寿材旁,即便她只剩一个躯壳,他也不忍离弃。
棺中人神态安详,似乎死亡才是解脱。他一遍又一遍地望她,控制不住眼泪,到现在才懂得什么叫心如死灰。他的女孩,他知道她成长中的一点一滴。他曾经盼着她长大,盼着迎娶她,可是当她真的纡尊降贵歇在他身旁,他却没有保护好她。
这样的诀别,是要他的命了。她走了,他还图什么?悔之晚矣,当初为什么要谋反,就算削藩又怎么样呢,只要夫妻在一处,粗茶淡饭也是香甜的。
他对着那张脸,满肚子的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哽声抽泣,每一句吐露都艰难异常。
“错都在我,是我压不住心魔,非要建功立业。我野心太大,不配高攀你。我在外这一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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