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他:“怎么猜到的?”
“呵。”黎澈滑出一声淡笑,不痛不痒地说:“不用猜。”
“然后呢?就学了抽烟?”
小朋友回答过抽烟的理由:提神。这两个字至今横亘在黎澈的脑中,提的什么神,为什么提神,他似乎都已经在更衣室的当天得到答案。
唐忍犹豫片刻,他不想让黎澈难受,但腰侧的余温令他心口常立的防御松垮得所剩无几,他点点头,说:“嗯,打架的时候都会有人下意识地打肋骨。”
黎澈惊讶地看着他,难以置信地开口,半天却只落出一个字:“你……”
烫在肋骨上,只要被对方打到就会让他在突如其来的疼痛中清醒。这哪是什么惩罚,这分明是一个血淋淋的警铃,侵融着洗不干净的烟灰,每被外人攻击一次就会将他从泥沼般的冲动中以这种方式拖拽出来。
黎澈控制不住地设想着一幕幕画面,心脏破布似的拧成一团。
唐忍瞧着男朋友迅速腥红的眼眶立刻便开始后悔,“哥,我……”他无措地捧上黎澈的脸侧,轻声说:“我不会再那样了。”
黎澈没说话,在他的额角上吻了一下,与他额头相抵,收紧手臂。
十年,他也不甘心。
十年里他的小朋友不仅要承受别人的恶意,还在不断地自己伤害自己。
曾经他只当自己已经足够幸运才会捡到这样的宝贝,现在他又渐渐开始不甘,贪心的不甘,如果没有这十年……
唐忍唇间满是黎澈呼出的热气,眼前的人被他过往的痛苦牵动心绪,自己此刻就在这人的心脏里,被包裹着,被爱护着。
一想到这点,脑后大手的安抚不仅没让他沉静下来,反而更见焦灼。
四唇触碰,黎澈温柔地回应他送上来的吻,一下下,交换着各自心中的珍重。
渐入佳境的苗头愈发熟悉,黎澈分开一寸挣扎着说:“明天还得去买校服。”
“不用。”唐忍又缠了上去,“就穿那套。”
黎澈想到什么,拍了怕他的后背:“那套……”拉开距离,“不行。”
小恶魔眸光沉沉,一把将人拽近,不容拒绝地说:“就穿那套。”
黎澈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没能争取到第二次反驳的机会。
此后一夜,虚长十岁。
周一,唐忍真的穿着那套略显紧小的衣服坐上了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