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管够,让你说这叫什么事儿?要是我自己开车,这会儿早到招待所住下了,洗完热水澡喝着热茶吃着热腾腾的面条……”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你要再这么说话,他侄儿能忍,他叔也不能忍了。”
大烟碟儿道:“不是侄儿能忍叔不能忍,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说:“谁能忍?咱给他车钱让他带错了路,一路上还得挨他数落,谁他妈能忍我也不能忍。”
厚脸皮司机嚣张地说:“有本事别坐我的车,赶紧下去玩勺子去,我可提前告诉你们,半道下车也得给钱,少一分钱你试试……”他一边说一边发动车子,前边头灯亮起往后倒车,刚倒出两三米,一抬头,发现车头上方伸下来两只穿着白布鞋的小脚。
3
自从路上搭了这辆车,遇上个不靠谱的厚脸皮司机开始,注定了迟早要出事,黑天半夜的大山里,车头前打秋千似的伸下一双小脚,可把我们给吓住了,在车里坐着,不约而同地感到身上一阵发冷。
厚脸皮司机急忙倒车,车头往后一退,看见那人的上半身了,白衣白裤一张大白脸,脸蛋上还涂着红腮,却是个纸糊的假人,可能是山村里办丧事出殡用的纸人,不知怎么掉落在路上,深夜里把车子开到跟前,将它撞到了车顶上,我们下车低着头找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一倒车这纸人又从上边落下来,才明白是虚惊一场,可是反应不过来了,忘了这条路一边是山壁,另一边是个陡坡,厚脸皮司机倒车倒得太狠,在我们三个人的惊呼声中直接翻下了陡坡。
路旁是斜坡陡峭,掉下去不免车毁人亡,那一瞬间什么也来不及想,本以要把性命为交待在这了,亏得山坡上有许多枯树荆藤,阻挡了车子的坠落的势头,最后落进一个土窟窿,这地方叫乌鼠洞,名字很怪,之前听厚脸皮说:“因山中水土流失,有很多下陷的土洞,从高处往下看,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黑窟窿,都像鼠洞一般,故此叫做乌鼠洞。”
山坡底下的土窟窿,是个口大底宽的窄洞,深倒没有多深,车辆坠落下来,压垮了洞口边缘的土层,我们连人带车掉进土洞,侥幸没有摔成肉饼,那辆车基本算是报废了,我们仨脸上胳膊上划破了口子,又是土又是血,五脏六腑好似翻了个,相继从车中爬出来,在微弱的星光下,晕头晕脑地看着摔变形的货车后部,好半天说不出话,厚脸皮司机两眼发直,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他脑子转过来,又要把事儿推到我们头上。
我说:“车是你开的,路是你带的,车钱你一个子儿没少要,如今翻了车掉进山沟,我们没找你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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