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里四下透风,吹得油灯明一阵暗一阵,又听外边不时传来嗷嗷怪叫,也分不清那是狼嗥还是风声,气氛格外诡异。
澹台明月想起杨方说这是卖人肉包子的黑店,白天她倒不怕,此刻天黑下来,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她责怪杨方说:“杨六,我看这客栈从里到外,根本没有剥人櫈之类的东西,你之前果然是在胡编。”
杨方心想:“我往常在江湖上走动,谁敢不尊我一声杨六哥,偏你这大小姐不把我放在眼内,一口一个杨六,我要不吓得你做上一夜噩梦,我也妄称英雄好汉……”
杨方动了这个念头,对澹台明月和二保说,想不到这黄河边上的古渡客栈竟已荒废,人肉包子之事以前果真是有,这是我师傅亲身所历,那一年我师傅到这一带做生意,一个人路过黄河边的古渡客栈,看周围当真是“荒村寥落人烟稀,野鸟手机只乱啼”,那时店里有个寡妇当老板娘,带了两个蠢汉做伙计,卖给我师傅热腾腾一盘包子,我师傅一看那包子肉馅儿全是油,又香又滑……
澹台明月听得暗暗皱眉,二保则捂着嘴想吐:“六哥,你师傅吃了人肉包子?”
杨方说那倒没有,我师傅那眼力,一看包子肉馅儿,觉得像是人的股肉,股肉在哪知道吗?就是大腿屁股附近的肉,要不哪来这么大油呢,故此起了疑心,忍着饿没吃,夜里在客栈的房间中睡觉,半夜三更前后,他老人家正睡在木板子铺上,就听有人在床底下,拿手挠他这个床板,“嘎吱嘎吱”的响啊,一听这声音,吓得人浑身寒毛孔都张了嘴。
杨方能言善道,说得绘声绘色,屋外又是鬼哭般的风声,听得二保怕上心来,却又忍不住想往下听,连问后来怎样?莫非是黑店的人藏在床下,要把你师傅宰了当做包子肉馅儿?
杨方说不是,要是店里的歹人躲在床下,他抓挠这铺板做什么?我师傅心里也是纳着闷儿啊,敲打两下不响了,过会儿又挠铺板,师傅他老人家点上蜡烛往床底下一照,我的个娘啊,是个没有人头的死人,可能是当天刚被害死,藏在铺下还没来得及收尸,腿上的肉都被割尽当了包子馅儿,不知道是尸变了还是怎么着,这个无头的死人在用手指挠床板!
澹台明月知道这多半只是杨方随口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