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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尸之人,大多选择偏僻山壤独居,挂一杆“祝尤科”杏黄小旗,静候生意上门,一副守株待兔的姿态。我则不然,特往人多热闹集市钻,其一是急于筹全参加乡试的盘缠,另外一个原因,还要担负田古道与鬼崽妖的糊口营生,也算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
里耶一地,人口稠密,外地商家众多,因此死人丧殇也就相对高过其他地方。客死此地的商人,不是归途迢迢,就是山岭阻隔,大多求赶尸人护送归乡。我看中里耶这块风水宝地,也是这个缘故。
上得岸来,见那银带似的酉水河,绕里耶由南转东流过,两条小溪分别由镇西北两面注入大河。
此时阳光明媚,柳绿莺飞。我们在街道上闲逛了一通,感受了一番人间喧哗与闹嚣,前些时日赶尸时的阴霾一扫而光。按照我们赶尸一行的说法,赶尸久了,身上阴气积聚,需找个人气旺盛的热闹集市换换气,这叫做“晒阴”。
三人找个小酒肆,倚着江边的吊脚楼坐下,要了点吃的,赏江波碧浪,听人声翻滚,鼻子却依稀闻得那酒肆散发出的陈年桐油味道。
“扑………哧,扑哧”,这时隔壁桌上传出一声异响,那声音显然是经过人为处理,沉闷如瓮,断断续续,似乎犹豫不决,最终支离破碎,随之一股臭味弥漫开来。
四遭客人皆掩鼻而笑,只见一赤脚乡翁脸色微红,却故作镇静,然后用余光瞟了瞟身旁的人,旁人继而大笑。那老翁满脸通红,几口将米饭扒了,收拾起物什要走。
临出门时,赤脚乡翁回头说:“那屁不是我放的……”
巴掌大的酒肆顿时哄笑不止。
我让田古道去打听楼房租赁音信,自己与鬼崽妖在酒肆等候。
一阵,田古道脸呈喜色而来,说找到了合适的房子,我们立即起身前往。房子是一栋独立的吊脚楼,上下两层,下面是饮食会客之所,楼上为三间卧室。
楼房离了闹市有一里来地,接近酉水下游,是街上马寡妇的私产。我们甚是满意,价格也划算,就租住下来,扯起“祝尤科”的旗幡。
田古道估计是受了下逃湾郎中封尸翁的启发,硬是磨着我在门前的布扎上写上“医损打跌伤”、“拔鸡眼”、“熏牙虫”等字样,整得跟江湖游医似的,说是如果没有尸赶,可以赚点碎银补贴伙食。我说呸呸呸,我们肯定生意兴隆。不过看他一副为大局着想的样子,又依了他。
其实,我也在心里划算着,去长沙府参加乡试需要二百两银子,每干一趟尸能赚十两银子,出去花费,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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