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四老爷一时半会叫不回来,太夫人便又命把四太太喊过来问话,问她是不是一早知情却瞒着不说。
四太太李氏一听这个消息就懵了,一叠声的喊冤,说自己事先绝不知情,“母亲知道我是从来不入我们老爷眼的,只怕这事他跟那柳姨娘去说都不会跟我说,况芝姐儿又是我姐姐的亲生女儿,平日里就跟我的臂膀一样,我如何舍得离了她,又如何会如此坑害她?只是前些日子老爷到过我房里一回问我芝姐儿的生辰八字,我当时也曾问了他一句,不想他就恼了,狠骂了我一顿,我又不是他的原配,不过是个填房,哪里敢和他争呢,只得给了他。想来从那时起他就起了这么个心思,呜呜呜……,我可怜的芝姐儿啊!若离了你可叫我今后怎生过活啊!呜呜呜……”
太夫人被她这一哭更是闹得心烦意乱,挥手命她退下,气得连午饭也不曾吃,只坐在那里等那个孽子回来。
好容易把四老爷叫回来,他方走到母亲面前正欲行礼,太夫人早一口啐在了他脸上,“我把你个不肖种种的孽障、逆子!我问你,你是不是已把芝姐儿偷偷许了人家?”
四老爷听了这一句,便知怕是走漏了风声,有些不好。急忙想要再说上几句遮掩一二,或者蒙混过去,便故做讶然道:“这疯话儿母亲是从哪个眼歪嘴碎的奴才那里听到的,如今还在二哥的孝期,儿子便是有七个胆,也不敢给自家女儿议亲的。”
“好,那既是这样,我现今就跟你明说,芝姐儿的婚事此后自有我做主,等到她的孝期一过,我就会给她说个好人家,断不许你们把主意打到她的亲事上来!”
四老爷面上神色便有些犹豫,“这儿女婚姻之事,向来都是听从父母之命的……”
太夫人也不理他,干脆拿出两张写着几行字的纸道:“我也是你的亲娘,你只说你听不听我这亲娘之命,若是你还有半分孝顺之心,就先给我立下个字据来,说明芝姐儿的婚事由我做主!”
四老爷眼见太夫人逼得这样紧,再一想便是瞒得了一时,怕也瞒不了一世,这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倒不如索性讲了出来,又怕它怎的?毕竟自己才是芝姐儿的亲生父亲,这婚姻之事,本就是要听父母之命的!当下便道:“芝姐儿的婚事我已暗中定好了人家,乃是极好的一门亲事,并不劳母亲再来费心的。”
原来这孽子竟真得做下了这等不顾体统之事,太夫人气得心肝一阵乱颤,抓起桌边的茶碗,就朝四老爷霹头砸过去,“极好的一门亲事,既是极好,你怎么不说是哪一家哪一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