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十五,年就算过完了。
沈寰穿着一身孝,脸上带不出什么喜色,可顾家没人和她认真较这个理儿,只有觉得她孑然一人,身世飘萍,实在堪怜。
早起顾承进了北镇抚司衙署,听人聊起一桩年里发生的惨祸。前任兵部尚书沈徽死在了狱中,不是受刑不过,也不算是瘐死,竟是被冻死的。再一打听才知道,说是当值狱卒吃酒,不知是好心还是沈徽索要,给了他一壶,他喝得酩酊,倒在了地上。狱卒以为他没了气,将他拖到积雪里埋了起来,一个晚上过去,人是真的没了气儿,第二天再看时,身子都僵了。
沈徽迟早要死,所以上头没深究,论起来一个狱卒敢仗着酒胆做这样的事,也不像是那么简单,反正顾承是不信的。案子审到现在,仍有多处不清不楚,兴许就是司礼监授意,才会以不明不白的方式,结果了这个人。
可他该如何跟沈寰交代,心里全然没了底。那天听了她的话,他就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英雄,英雄以这样荒谬的方式死去,让他觉得,他所处的朝堂和时代,也都是极为荒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