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令时,他还未出亡父的孝期。
看在‘睹物思人’四个字的份上,他昨夜在临风殿里没有往下追究,留下了弹弓。
没想到今夜弹弓就用上了。
好个“御赐打人”的大金丸。
裴显只觉得额头青筋突突地跳,寒凉地笑了声,抬手打断亲兵的比划,“她若真想要了皇后娘娘派去的几位女官的性命,又何必装模作样,连说带打,绕个大圈子威胁你们。”
“她这是又拿我当了次靶子,竖在她和皇后娘娘中间。……好一招驱虎吞狼。”
他思忖着,沿着政事堂外的汉白玉石阶走下几步,前方灯火照不到的长廊暗处走出一个人来。
亲兵手里提的八角宫灯映出来人的相貌,赫然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第一得力的掌事大宦,钟永良公公。
钟永良满脸晦气,手握拂尘拦在面前,躬身行礼,
“皇后娘娘有请督帅说话。”
裴显的视线盯了眼面前试图阻挡的拂尘,随行护卫的两名披甲卫士立刻上前两步,毫不客气地把钟永良连人带拂尘搡到宫道边。
钟永良哎哎叫苦,“军爷慢些,慢些。老奴也是受人之命,不得不来一趟。”
裴显言语间倒是客气,脚步却丝毫不停,径直往宫外走,“已经是深夜,劳烦钟公公转述给皇后娘娘,夜里会面多不方便,臣明日觐见娘娘。”
钟永良不敢再拦,在身后幽幽地道,“皇后娘娘睡不着啊。督帅夜入后宫不方便,娘娘已经候在两仪殿了。刚才娘娘吩咐下来,今夜务必要亲见裴督帅。不管是三更天,四更天,总归要把督帅请去。”
如果说面前的这位是狼,皇后娘娘便是虎。钟永良感觉自己夹在虎狼之间,半条小命已经去了,愁眉苦脸地追着喊,
“椒房殿的三名教养姑姑午后刚派过去临风殿,晚上就被督帅的人驱赶回来了。三位姑姑当着满皇宫的人闹得灰头土脸的,落干净的不是她们三个的脸面,是我们娘娘的脸面啊。皇后娘娘想当面问一问裴督帅,可是谢氏在京中的族人做错了事,得罪了督帅?娘娘想要当面替谢氏族人赔罪。”
裴显默然片刻,停了脚步,转身道,“和谢氏并无关系,皇后娘娘不必多心。罢了,娘娘此刻在两仪殿?我亲见她解释。前面引路。”
通往两仪殿的宫道正好路过政事堂前。原路走回时,文镜派来的报信亲兵还站在道边,眼巴巴看着。裴显扫过去锋锐冰寒的一眼。
报信亲兵瑟缩了一下,知道自家文将军做错了事,给主帅惹来了大麻烦,惶然单膝跪倒,“事发突然,文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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