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显轻轻地“嗯?”了声,先打开了左边的卷轴。
里面的内容和姜鸾所说一般无二。先帝死因公布天下,由病故改成了谋害。谋害人是去年已经处死的谋反逆贼韩震龙。
“原来如此。”裴显读完了,原样卷起放下,“韩贼果然是穷凶极恶之徒。”
姜鸾赞同,“犯下累累恶行,罪不容恕。只可惜死得太轻易了。”
“确实。”裴显拿起右边的敕书卷轴,就要打开。
姜鸾又拦住了。
“托盘上有酒。”她提醒,“那么大一个金壶,两个杯。没瞧见?”
裴显的眼皮子微微一跳。
他当然早瞧见了。
只是放在漆盘上的一把金壶,白玉酒杯,不知怎么的,令他感觉似曾相识,看过去的感觉很不好。
姜鸾并没有发现他瞬间的不自然,拿过金壶就把两个白玉杯给斟满了。一个酒杯放在自己面前,另一杯推到他面前,“闻闻看什么酒。”
不必特意去闻,浓烈的酒香飘溢满室,正是十月裴显在边关征战时,拿给卢四郎送回京城的那坛回命酒。
姜鸾不大能喝烈酒,但很喜欢浓郁的酒香。她拿起酒杯,满足地闻了闻香气。
“隔着两千里地,只送回来一小坛。被我喝得还剩最后一点。正好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我们一起喝。”
她捏着白玉杯,在裴显的酒杯上轻碰了下,“喝完酒,再打开第二封敕书。”
裴显第一眼看到玉杯和金壶,感觉很不好。
但两边对饮,他一杯烈酒下肚,眼看着姜鸾在对面辣得吐舌头,以为他没注意,偷偷摸摸地把眼角辣出来的一点泪花擦去,手里还剩半杯,烈酒又辣又香,她不死心地小口小口抿完了,一滴也没浪费他从边关送回来的酒。他的心情好起来了。
“殿下的酒量还是要练练。”他噙着笑,打开了第二封敕令。
一眼扫过里面的内容,微怔了下。
这是一封中书省发下的任命文书。
任命文书有固定格式,抬头处以正楷大字端正写下被任命的官员,姓名处写的是:【裴显】。
现有官职,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
他现有的官职里,‘参知政事’四个字,已经有资格入政事堂议政。
再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相当于拜相。
姜鸾指着‘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加封,解释了两句。
“朝廷还是没钱。你这次剿灭了突厥王庭,是大闻朝五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军功。按理来说,应该以武职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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