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人的口气说话。这一回顾朝歌有点被他唬住,乖乖站在原地,然而表情却很不高兴,嘟着嘴皱着眉:“我跟你说了那么多理由,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她再也没有见过比伊崔更不听话的病人啦!
她满脸的不开心,可是这个不听话的病人却在她的上方,用低沉好听的声音轻轻笑起来。她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不嫌弃她难闻,还用柔和的声音向她解释:“要是怕瘟疫,我就不随阿昭来扬州了。”
既然连他都随军出征,那便是做好了背水一战,必须拿下扬州以作为枢机的决定。
顾朝歌因为他的动作而瑟缩一下,攥着衣角低低道:“别碰我,我很脏的。”虽然狱卒给她送了干净衣裳,可是这天气热,好些日子没洗澡的她,臭臭的。
因为她这句话,摸她头发的那只大手顿住,然后缓缓收了回去。顾朝歌感觉到心里失落,她不明白这种就叫做口是心非。
“是挺脏的。”那只手并没有真的离开。它的主人优雅地将它在顾朝歌的衣裳上蹭了蹭,然后伸出两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片刻,抹去她脸上的一点污渍,气定神闲地再次宣布结果:“的确有点脏。”
这个人!顾朝歌瞪着他,起先是气鼓鼓的,可是不知怎的,瞪着瞪着,她忽然就想笑了,是高兴的那种笑,一边笑,一边眼泪忍不住哗哗哗流了下来:“伊公子最讨厌了!说了让你别过来,大夫的话你都敢不听,以后不给你看……呜呜呜……不给你看病了!”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伊崔感到诧异,好在他有随身带帕子的好习惯,掏出来给顾朝歌擦眼泪,这也不知道是在她身上废掉的第几块手帕了。
结果顾朝歌攥住他的帕子,呜呜呜哭得更厉害,鼻涕眼泪狼狈地齐齐留下,伊崔几乎没有见过她哭得这么惨,也有点手足无措。他想了想,单脚站立,吃力地腾出一只手来,伸手揽住她的后颈,她的头恰好能顺势抵在他胸前,他像对待宠物一样在她的脑袋上轻拍了拍,无奈地劝慰:“别哭了,外头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耽搁不得。”
他实在是不惯于哄人。一个男人,若要诚心哄一个女孩子,绝不该说什么自己还有事情要做,让她别哭来哭去耽误时间这种混账话。
可是顾朝歌却很听话地忍住了继续哭泣的冲动,她很乖,也很清楚入城后的稳定和压制瘟疫的事情,的确都很重要。她甚至觉得自己在这时候哭,在三个男人面前哭,特别丢脸。
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伊崔刚刚的安抚动作,她的脸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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