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虚惊一场。”阿柴哈哈笑着,伸手将顾朝歌拉上来,他的同袍们则将出鞘的兵器纷纷收回,准备坐回去继续晒太阳聊天。大家心里都在想着,自己那么草木皆兵干嘛,保护顾大夫这么久,一点鸟事都没有,搞得她摔一跤大家都很兴奋,还以为出事了终于可以打架了。
真是脑子都有点……不正常了。
每个人都这样想着,然后互相看看,对身边的伙伴们自嘲一笑。
然后看见同伴的笑容永远凝固在脸上,一支锋利的三棱箭头的羽箭,从前到后,刺穿了一个人的眼睛,刺穿了一个人的嘴巴,又刺穿了一个人的喉咙。
热乎乎的鲜血,溅到同伴的身上。
“敌袭,敌袭!”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反应过来的士兵们一个就地滚身避开一阵雨一般飞来的羽箭,他们来不及为倒下的同伴悲痛,便要挥舞兵器准备应对。同时发信者拔下腰间的信号筒,滚地的瞬间咬开,“嗖嗖”几声,升起白日焰火。在信号弹升起的同时,把顾朝歌从坑上拉起来的阿柴立即将顾朝歌抱进怀里,翻滚着躲到可以隐蔽和防身的岩石后头。就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瞬间,一阵极有节奏感的马蹄声响起,随之响起的还有听不懂的语言的呐喊。
阿柴心中预感不详,他谨慎地探出头去张望,而在张望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瞬间睁大,立时拔出腰间佩刀,咬牙切齿:“北胡人!”
☆、第84章
当一只胳膊比她的大腿还粗的壮汉驭马而来,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一把捞起她上马时,顾朝歌闻到一股混杂着膻腥、汗臭还有马臭的复杂气味,闻得她几欲作呕。这个男人将她像装行李一样倒扣在马背上驮着,颠簸的马匹,还有骤然颠倒过来的视线让顾朝歌极不适应,她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本能地挣扎着,努力抬头,隐约看见阿柴抓住一匹马的尾巴,试图拖拽住马和马的主人,然后……
然后她的后脑感觉一疼,被击昏了过去。
当顾朝歌再次醒来,闻见的是同样令人作呕的臭气,而且因为所处的空间密闭,这种气味愈发浓烈。她看见地面上铺着的黑乎乎的都是泥的毯子,和好几双穿着靴子走来走去的臭脚。
顾朝歌试图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在一起,捆着柱子上,致使她整个人只能蜷缩地窝在墙角,不能伸展身体。
她想自己是被北胡人抓住了。
不知道是继续装昏迷,还是醒来比较好?顾朝歌慌里慌张的,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居然是这种问题。不过不等她纠结,便已看见卧倒在她脚边的阿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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