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殷明珠气的目龇尽裂,把手腕佩戴的点翠串珠的手镯猛地取下掷至地面摔得四分五裂,旁边的下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儿,纷纷惊恐地看着她。意识到失态,殷明珠大吼一声斥退他们,随后跺了跺脚跑走。
这边殷忠贤已经将人迎到大厅,入座以后,派人去请刘氏。刘氏是殷忠贤的生母,也是当年阮氏在殷府门前自尽时,呵斥殷忠贤开门把阮流烟抱回府里的决断人,殷忠贤一生不知做了多少腌臜事,唯独对刘氏恭敬孝顺,当年若不是刘氏,阮流烟应该小命难保。
她这次回来只有两件事,一是祭拜母亲;二是看望一下祖母刘氏。当初进宫是金琳儿以阮氏故去的尸身作为要挟,现在他们的目的早已达到,也该兑现他们的诺言。
刘氏被人搀扶出来,白发婆娑,唯独一双眼睛锐利的很,瞧见阮流烟,抬着手要来握住她的:“是烟流烟吗?来来,快到祖母身边来。”阮流烟搀扶她到高堂的位置坐下,“祖母身子骨感觉怎么样?这次孙儿回来,特地给您带了珍贵的补品补身子,希望您的身子骨越来越硬朗。”
“乖孙女,你有心了。”刘氏笑,望向她的目光满脸慈爱,殷忠贤一见老|母这么欢喜,对阮流烟不觉也亲近几分。唯独金琳干巴巴的伫立着不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等到阮流烟同刘氏说话的空当,她趁机给刘氏请安,刘氏扫了她一眼,对着殷忠贤开口:“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话要流烟单独说。”
殷忠贤依命退下去,大厅内就剩下阮流烟和祖母刘氏两人。待众人统统隐匿不见,刘氏慈爱的笑脸慢慢隐去,“流烟,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今天叫你爹下去,就是想单独给你聊聊这个事儿。”刘氏眸光锐气逼人,根本不像是寻常人家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作态。阮流烟笑了笑,清脆接道:“祖母请讲,流烟敬重祖母,当然祖母说的话也会认真考虑。”
刘氏叹了一口气,“你爹他一生,干了不少糊涂事!其中就包括和你娘,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不奢求殷家再光宗耀祖到哪去,我只希望我百年以后,殷家的子嗣骨血不会断。流烟,你能不能答应祖母,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留下殷家的骨血一条生路!算我这个当祖母的求你!”
刘氏的话让阮流烟心中一惊,想不到她这么轻易的把她看穿,只不过在宫里这些日子,让阮流烟也学会了虚与委蛇。扬起一抹淡笑,她动手给老夫人斟茶,“祖母跟孙女说笑了,殷府家大业大,我区区一个女子怎么能够跟以后殷府的衰盛扯上关系,是祖母太过忧虑了…”她有意打着哈哈,不愿在这个话题过多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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