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坏掉了,你要不要请人来修一下?”
“灯?”严苏遇略一挑眉,说,“你带我去看一下吧。”
“好。”
年久失修的是一盏吊灯,复古的灰白色灯罩,被严苏遇抬手轻松卸下。看来也是个修理能手,秦见月不由唇角轻勾,看着男人宽阔的肩与平直的背,笑意又在看似静止的时间里慢慢变酸。
“你坐一下吧,站在这里看着我有压力。”
秦见月失笑,而后听话地坐到一旁去,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儿手机。
很快,新的灯泡被拧上,还没有亮起,室内一片漆黑,严苏遇忽的笑了声:“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秦见月愣了愣,也跟着笑了:“说到点子上了。”
这通电的活儿确实是得用上数理化。
说是坐在一边,为了不给他压力,秦见月还是忍不住悄悄抬眼望去。看得片刻失神。
明明不像,可就这样看着看着,变得挪不开眼。她现在不再去思念他,但一碰上有关他的细枝末节,又会引发一阵漫长的惆怅。
“在想什么人?”严苏遇走到一旁桌前去取安装工具时,他点醒了在发愣的秦见月。
“没……”她喃喃地说,低下头。
同一时间,手机进来了一条电话。
她忽然觉得,删掉备注这个操作简直就是掩耳盗铃,因为她早能将他的电话倒背如流。
是在那天夜里,那个十月末的夜晚。南方大面积降温,秦见月坐在单薄衣衫遮挡不住的入骨寒意里,她接到了程榆礼的来电。
这个在她的生活里变得遥远生疏的名字,只要这样轻描淡写的在眼前一出现,就会撞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次又一次,为了拔除,伤筋动骨。
好久不联系了,既然来电,势必有事。
秦见月好整以暇地微笑着,尽力克制着心绪,轻声道:“喂?”
电话那头的男人却没有了往日从容与淡然,他的声音是碎的,低沉破碎得不像程榆礼永远那轻飘飘的声线,如同从泥泞里爬出一样潮湿沉重:“秦见月,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离婚?”
新的灯泡在那一瞬间被旋好,啪嗒一声开关重启,秦见月下意识去看那夺目灯光,但被眩得眼球发胀,她紧急避开。这尖锐的光源照射让她眼中慢慢爬起几道红血丝。
她似乎听见程榆礼的哽咽。饶是不敢置信,但他的声音,分明就有那么一道流过泪的厚与稠。他说:“我宁愿你只是不喜欢我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25 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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