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他办破瓜礼了。
惊雨把这事记在心上,筹划着要给阿悸一个惊喜。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日子便来到十月十二元凭熤生辰这天。
只见元寿星今日头戴金镶青玉束髻冠,穿一淡赭色织金小袖道袍,石青遍地金云鹤寿字纹搭护,月白色销金点翠穿花燕护颈,戴孔雀绿八宝璎珞,脚登鸦黑方舃。他坐在八仙桌上主位,脸上泛着喜气洋洋的红晕,连带着辛惊雨都分得他几抹笑意。
众人齐等元主夫一来便可宣布开宴,可左等右等元主夫就是不现身。柳夫人刚要派人去请,元主夫匆匆入席,面带微红,捧起一杯酒强挤出一个笑道:“是我来迟了,我先自罚一杯。”众人笑开,又劝寿星喝酒。
元凭熤本就不善饮酒,一杯接一杯黄汤灌得他面色酡红,辣得他双眼晶莹。辛惊雨按照计划,到他跟前向他祝酒,悄悄凑到他耳根说吃完饭来她屋,她有礼物要送他。
少年果真是吃醉了酒,脸颊、耳朵一片绯红,双眼恍惚迷蒙,嘴还微张着,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不复平日里那副骄矜自负讨人厌的神情,看起来顺眼多了。
辛惊雨在圈椅上百无聊赖地等着元凭熤来,燕林神秘兮兮地走进来给她讲了个八卦。原来元主夫之所以来迟是因为辛檀的爱侍张侍人绊住了他的脚。
“大夫人向着自己外甥,可也不能苦了府里的人呐!男孩子家家过个生辰又不是破瓜年,竟去无比居那烧银子的地方办来一桌酒席。仆的小厮去厨房要碗烧猪头,那些贱皮子又是推叁又是阻四,说各房要吃都要拿月例银子买,说这个料没有、那个料没有的。感情府里白花花的库银全向大夫人您娘家人开,饿死我们这些人呗。”
燕林学得惟妙惟肖,神态、手势模仿了个十成十。辛惊雨捧着肚子笑得打滚,静下来后皱起眉头,道:“大爹置办衣服、酒席的钱不是元姑姑给的便是大爹的私己钱,关府里的库银什么事?又关他们的月钱什么?”
燕林道:“管他们呢,刁嘴油舌的,日日不安生,摸着根竿儿就要上墙。”
沉星进来通报说元凭熤已经到门口等着了,辛惊雨忙叫他进来。
燕林噘嘴跺脚道:“娘子还给他好脸看,把他叫来算什么嘛。”
惊雨冲他眨眼,诡秘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元凭熤已换上常服,颇为局促地站着,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搁。辛惊雨把他请进罗汉床上,那里上置一张矮几金漆红木小桌,桌上放一镶嵌螺甸的双陆局外加六枚象牙骰子。
“……打双陆?”少年迟疑了一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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