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打开了吊桥楼二楼的窗户,狄轩就立在吊脚楼下,同样是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但依旧男人的直觉而言,向野总觉得这小子身上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这会儿怎么不藏了?”
“不藏了,不用藏了。”少年还穿着来时的那套衣服,一看就没回过家,脸上是坦然的笑意。
“你姜淮姐在换衣服,等会儿。”二楼的男人忽然意识到什么,“砰”一下关了窗。
姜淮还在和内衣后搭扣作斗争,闻言劝他:“你对狄轩态度也好些,他们年轻人在外面也不容易。”
向野没带剃须刀,一天一夜的时间下巴生出青色的胡渣根,不显眼,摸着却扎人,刻意凑过去用下巴磨她的嫩颈:“往后你只需要关心我就好了,那小子有人关心了。”
姜淮一愣:“什么意思?”
向野贴着她轻笑,颤动的喉结滚动:“意思是…那小子昨晚可算是开荤吃肉了,唔,看他那样子,吃得应该还挺饱的。”
“所以你什么时候也让我吃得再饱一点,而不是每次刚进去暖暖就喘说‘不要…受不了了‘……”他捏着嗓子装着尖细,被姜淮一个枕头恶狠狠的飞过来:“还不赶紧换衣服下楼!”
少年为首,两个外乡人跟在身后,向野攥着姜淮的手往身边揽了揽,寨子里有苗人探出头来,在与狄轩四目对视时眼里盛满了讶异,左右散开交换着信息,在拐角处冲出一个传统苗女打扮的妇女:“葛躲哆…”(我的儿子)
狄轩脚步微顿:“姆妈…”
几人行进方向明显,不远处就是张芹所跪的祠堂。那妇女握着少年的手,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她知道儿子的心事的,也晓得张芹向来是苗寨中最有主见的姑娘,落花洞女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比她们这些老苗女更清楚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自古以来,女子嫁不出去从来就是要遭受种种非议的,像一张巨大又细密的网,逼迫着女子面对自己遭受的巨大精神摧残,最终以一个美好的谎言——嫁给“洞神”草率结束她的一生。
这是张芹自己的选择啊,那丫头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又何苦从她身边抢走唯一的宝贝儿子呢?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其上,安抚性地拍了两下,随后挣脱:“阿姆,出去这些天,阿轩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就像他自小喜欢追在张芹屁股后面崇拜地喊“姐姐”一样,他向往的从来都是这种足够打破生活条框的勇气。
而不是木然地、接受寨子强加给自己的规则。
就像张芹姐向往的那样,像姜淮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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