垢,而那“千脚泥”就是门槛下的泥巴。因为我老家屋内的地坪不是水泥地,所以门槛两边经过长年累月的踩踏,地上早就形成一个个鸡蛋般大小的泥疱,那泥疱就是千脚泥。
花儿身上涂满了锅烟墨和千脚泥,过了大概两三分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我父亲大喜,伸出大拇指对寄爷说:“安人,确实高……”寄爷说:“花儿没事了,你们把它弄进屋去,把它身上擦干净吧,再看看有没有其它伤口,如果有的话,弄些药丸子面面洒在伤口上就行哒!”说完又去看那石头堆下的怪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见外面的形势已经稳定,放下心来,低头去看覃瓶儿,脑子里却轰的一响,大声叫道:“寄爷快来!”
第十章 破脸
此时的覃瓶儿,脸色惨白,鼻息微弱,双眼紧闭,乌紫的嘴角沁出丝丝黑色的象血一样的东西。看见这个情形,我才突然惊觉,我的手捂在她的额头上,感觉是摸着一块冰!这个感觉让我心脏狂跳,冷汗唰地就下来了!难道覃瓶儿竟然香消玉殒了?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是这种冷感。我奶奶去世后,临上山那天开棺,我和父亲整理奶奶的棺材时,我摸到奶奶的脚就是这种冰冷浸骨的感觉。覃瓶儿的身子软软的,直往地上缩,我勉力抱着覃瓶儿,不让她的身子瘫倒在地上。我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这么一个外来美女死在我家,如果传出去,我和满鸟鸟绝对脱不了爪爪,不死都得脱层皮!
寄爷听见我的叫声,不再理会那埋在石堆下的怪蛤,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屋内。其他人估计也知道出事了,慌里慌张扑爬连天蹿入屋内。他们一看见覃瓶儿的神情,齐齐惊叫一声,脸上瞬间就变得白卡卡的。
寄爷闪到我身边,摸了一下覃瓶儿的额头,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从荷包里掏出他从不离身的草烟口袋,胡乱到口袋里抓了一把,扯出一截象熏猪大肠的草烟皮来,三下五除二卷了一支硕大的喇叭状草烟。寄爷把草烟塞进嘴里,又急急忙忙到衣服裤子荷包里去摸打火机,哪晓得他衣服裤子的荷包里塞满了杂七杂八的各种物件,鼓鼓囊囊象挂在身上的几个牛衣包,所以他老人家急切之间竟然找不到打火机了,急得他在每个荷包外面左拍右打,活象在玩土家族特有的“肉连响”。
我又气又急又恨,都火石落脚背了,他还想过把烟瘾!可眼下情势危急,我又不敢发牢骚得罪他。因为,在四个大人里面,他是唯一有些手段的兼职农二哥,救人的重任还需要他来完成。我心里暗暗发狠,如果您老人家不把覃瓶儿救活,看我不一把大火把你满脸的胡子烧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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