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实在是太开心了,回去的路上都在笑,整个人好像踩在云端一样,走路都蹦蹦跳跳的。
他一直都挺高兴的,直到白玲这天收拾衣服准备走。
他倒是没有跟其他孩子一样哭,也没有闹着不让白玲走,就是一整天都特别沉默,安安静静的跟在白玲身边。
白玲上厕所,他都要蹲在门口等着,好像一个错眼白玲就丢了一样。
在火车站,燕桑榆终于忍不住抱着白玲的腰哭了。
白玲摸着他的头发安慰他,“没事的。桑榆,你好好在这里上课。我过年的时候就回来了。一年,就一年的时间。明年我会带你哥一起回来看你的。”
燕桑榆摸了摸眼泪,“你答应我了,一定要回来看我。”
白玲,“当然,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的。”
张淑芬在一旁说道:“玲玲你放心。张姨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的。”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年,国内接连发生了很多件大事。
白玲踏上火车时,全国上下都在怀念周总理,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短短半年内,国内又先后失去了两位重要的领导人物。
九月举行完追悼活动,十月粉碎□□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国的大街小巷,人们走上街头庆祝。
在这波澜壮阔的一年接近尾声时,燕苍梧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方的信。
从信中他得知有数年音信全无的父亲的消息,他的父亲燕辞归已经从干校回到了原单位,但他现在身体不太好,正在医院休养,等待组织上的下一步安排。
信中燕辞归简要介绍完自己的情况后,便是询问燕苍梧现在的情况。
骤然得知父亲的消息,燕苍梧有多么激动自然不必说。
他将回信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反复修改了数日才写出一封回信。
当这封信跨越千山万水,寄回到燕辞归的手上时,已经是七七年的二月,没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燕辞归从信中惊喜的得知自己的小儿子跟他就在同一个城市。
他按捺了激动的情绪,当下就想出院去见一见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小儿子,却被医生制止。
这位出身地主阶级的公子哥,可以说从小养尊处优,出国读书喝的都是洋墨水,前半生根本没有尝过苦头。
而前半生没有尝过的苦头则在这些年里尝了个遍,读书人的身体本就不算强健,他也过了最年轻力壮的时间,劳改生活,长期饥困交加,恶劣的物质条件使他患上了多种慢性疾病,需要长时间的调养和治疗。
他的身体还不允许他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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