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很快,朱敏和他的丈夫回到了病房,朱敏的眼睛比之前陶千漉见她的时候还要红肿。随之而来的大大小小的输液瓶,统统挂到周音的床头,这些瓶子已从久远年代的玻璃瓶演变成了塑料瓶,再也发不出乒乒乓乓的清脆响声。
周音卸完了全妆,换上了病号服。
陶千漉只看到周音妆造的夸张,却不知道假面少女的面具底下是一个被病魔折磨的虚弱躯壳。周音的面颊凹陷,嘴唇发白,眼睛也突突的,所以粉底才擦得那么厚,嘴唇才涂得那么鲜艳,眼影才下手那么重。
一切虚张声势都不过都是为了掩饰。
周音安静地躺在床上:“妈妈,明天能不能不穿病号服?”
浮于表面的慵懒不是虚弱罢了,或许谢了“盔甲”,她就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好,妈妈给你带了裙子,我们阿音穿裙子最好看了。”朱敏背过身去,上扬的语调,陶千漉看不出她的表情,但她知道,朱敏的表情一定不会像她的声音一样轻快。
如果周音垂头丧气,眼神空洞,或许惋惜会少一些,可她偏偏那样生动。
半夜的时候陶千漉起了一次夜,发现朱敏又一个人在病房外哭泣,她说她多希望能看到周音长到和陶千漉一样大。
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朱敏,不是所有人都是乐观主义者,她没办法说“也许会有奇迹,又或者如若离别已成,为何不乐观一些”,只是抱了抱这位母亲。
第二天清晨,她再一次被“哐啷啷”的医疗推车给弄醒,在她自觉地把手臂伸出来等待扎针的时候,护士给她的反馈是她可以逃过一劫。
她面朝窗户那一侧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外面的光亮,好像有块光影移动,随后耳边传来纸袋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她睁开眼睛,发现许澈正将麦当劳早餐的纸袋子放在床头柜上。
逆着光,他的轮廓被光线分割,她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小绒毛。
“你醒了。”许澈冲她微微一笑,快要把她融化。
陶千漉点了点头,像是在用头蹭枕头。
“严杭买的早餐,给你拿了一份。”这样的许澈,温柔细腻,像梦境虚构而成的人物。“顺便跟你说一下,你今天八点钟之后去门诊楼拍一个牙片和一个全景CT,到时候把牙片送到我的门诊来就行,CT不用管,我在8号椅。”
“好的!”说着陶千漉把头埋进被子里打了一个瞌睡,然后坐起身,“不好意思啊,我太困了。”
许澈再次被电话追杀,匆忙退场,他步子迈得大,叁两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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