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地翘起,耷拉着,道尽落寞。
景欢与潘若飞站在门口,谁也不肯吭声,还是潘若飞对景欢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进屋看看,王爷不是软弱地人,如果他真有那种打算,我们就……”潘若飞的眸底闪过一记狠辣,“如今兵权在手,将在外有所不受。”
景欢摇头,“名不正言不顺,除非现在就到了春天冰雪融化,梵音部叛起。”
潘若飞苦笑,“我又何尝不知,现在地确不是个好时机。那人……”他的目光透过厚重天际投向东方西京方向,“这几年把京城的确经营的很好,先皇去世,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能控制住京城所有眼线,一直到皇位稳固,改元之后才让消息到达这里。而且一来就先给了王爷这么大一个下马威。”
门吱呀一声响起,“想跟我说,就进来吧,没必要在门口装作无意谈论。”风月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潘若飞很景欢进去,室内依旧暖气融融,景欢却自己都觉得背后有飕飕凉风,她看着潘若飞和风月坐下,也蹲到炭盆一角。潘若飞是风月最好的谋士,不知何时自己也变成了他的私密信任之人。
为何会这样信任?他难道就从不怕自己泄露?刚想及此,却听风月说道:“景儿去温些酒来,我要与若飞长谈。”景欢站起,到底还是自己多情了,这么些机密的事,风月又如何肯让自己参与?
简文元年正月初三,西北大将军庆王风月,只带三百贴身护卫,另由四十名大内黄衣位护卫,离开蜀城向西京而回,给先帝奔丧。
景欢也一直跟在这个队伍里,道路上泥泞满地,融化的雪将泥路搅成一团浆泥,被飞溅的马蹄踏起,溅得一身脏污,但是这个队伍里,却没有一个人抱怨,没有一个人说话。
景欢自那日被风月支开书房后,就再没看见过风月,在自己的房间呆了两天之后,便被带入这个怪异的回京队伍。她远远地看着风月半张坚毅的脸,除了偶尔的悲戚,却再没有半分刚接圣旨时的暴怒、不甘、挑衅,高傲隐藏在那张俊美容颜之下,悲愤掩藏在那长长的浓睫之下。男人之间的战争,应该只刚刚拉开。
景欢回头望了一眼蜀城方向,谁说风月没有了兵马?蜀城里,那些接替风月兵权的人马,又属于哪一方?
京城,素纱飘扬的大明殿,风梧,现在是简文帝,默默地写下“忍”字的最后一笔,望着那个写了几十年的字,他的眉宇并没有展开,而是轻轻抚到眉间,闭目敛去眼底的疲惫。不过片刻,大殿上多了一个恭敬的太监,压低着嗓门道:“启禀皇上,皇太后因为悲伤过度而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