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地套上亵裤,将衣袍从内到外一件件穿上,系上犀角銙蹀躞带,将肩后长而柔软的墨发在头顶绾成发髻,用墨色的发带缠绕固定,才拿起桌上的黑色软脚幞头垂眸戴好,转身朝着内室叉手俯身行礼,继而缄默无声离开外室。
……
内室,姬淑毓坐在床榻上,身上套了件单薄的衣衫,腰间系带虚虚系着,垂着纤长浓密的眼睫坐在床沿,珠圆玉润的脚趾踩在脚凳上,并未抬眼去看先去关窗的嵇松。
屋子内静悄悄的,姬淑毓脚趾蜷缩了几下,察觉屋内又没了声响,抬起眼帘看向立在床前叁尺远的嵇松,微微抿紧唇角,手指在软被上抓了几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殿下可要沐浴?”嵇松叉手询问道。
姬淑毓盯着他微微垂下的额头,心里如同被猫爪子挠了一般,难受得紧。
他总是这般。
不看。不听。不问。不理。
她盯了多久,嵇松便立在原地,俯身行礼多久。
终究是她熬不过他,允道:“沐浴。”
嵇松直起身,上前托着她的手臂,扶着她从床前脚踏下来,不吭不响地送她去了浴池,替她解开腰间系带,目光不淫不邪,收了单薄的衣袍便转身离开。
姬淑毓伸手抓住他袖口,转身静静望着他:“五郎。”
嵇松站定身体,垂眸看着被拉扯的袖口:“殿下先沐浴吧,奴婢就在外面候着。”
“五郎,你是不是生气了?”
姬淑毓不想松开他袖口,想从他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找到一丁点他还在乎自己的证据。
“殿下多虑了,奴婢并未……”
姬淑毓赤足站在他身前,抬手捂住他的嘴:“你非要如此伤我不可?”
嵇松清凌凌的眼神落在她脸上,但不过短短须臾便将视线移开,手中拿着衣袍微微后退半步,欠身行礼朝着外头走去。
“五郎——”
姬淑毓眼眶微红,拔掉头上的步摇扔在地上,凤头簪落地折断,金珠在池边滚落,叮叮咚咚落入浴池内。
嵇松听着身后的声响,脚下只顿了顿,将衣袍搭在仕女屏风旁的衣架上,绕过屏风缓步出了内殿。
殿外的阳光斜入廊下,他规规矩矩地站在紧闭的店门前,指尖紧紧掐着掌心,方才克制住浮上心头的情绪。
不看,不听,不问,不管。
对于姬淑毓闺房中的事情,他必须时刻克制。
这是当时入蚕室净身前,圣上身边的内侍特意前来叮嘱的,他不能逾越半分。
他比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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