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
“就在里面了,你自己进去吧。”鬼殿之人,无论在强者面前如何臣服,到头来最忠诚的对象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温泉的温度想来有些高,白茫茫的雾气盈满了整个空间,那天在山间墙壁上看到的水流估计也就是因为这弯温泉才没有结成冰块的。越往里走热气越甚,浓重的白雾在楚凰的眼睫毛上挂上了水珠,楚凰不免睁大了眼睛,眸中火光四射,像是有火星子要溅出来一样。
“哗啦啦”
前方不远响起一阵水声,隐隐约约有个人影爬上了岸,楚凰朝他走去,微蹙眉头试探着问了一句:“夜君?”
“嗯,你来了……”
夜君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阴寒到骨子里,只是此刻还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疲惫,仿佛经过了一场殚精竭力的拼杀。
随手挑了一块纱布围在腰间,夜君横身斜靠在裘皮榻上,闭目养神,看也不看楚凰。
走近他身前,视线少了白雾的阻隔,看得清晰了许多。楚凰眼中迅速掠过一丝震惊,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全身上下的皮肉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像是被凌迟一般割成了千万片,偏偏却还贴在身上没有掉下来。除了脸,夜君整个人就像是用皮肉混合物堆垒起来的,乍一看还以为是破布娃娃,比偶人还不如。
第一次见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势,就连一向自诩心狠手辣的楚凰也不禁觉得残忍:“你……疼不疼?”
夜冥有种吐血的冲动,凉凉地翻了翻眼皮,睁开眼看她:“你说呢?”
楚凰自知口误,缄默了一阵。心下却忍不住开始佩服自己,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侃大山。不过她还真是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逞强了那么久那么累,最后一次就算妥协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执念是那么伤人的东西,放弃一两次,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堪。
反正左右自己都笑不到最后了,谁输谁赢用不着她挂念。
“怎么,看我这样子,你很开心?”
夜君自是耐得住性子,只要楚凰人在他手中,那个男人就别想一步登天。
“说实话是有那么点,噢,其实是挺开心的……怎么说呢,像你这种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狂妄得好像全天下都是你的玩具一样的小屁孩被人欺负,怎么可能不幸灾乐祸呢?”楚凰本着不气死人不偿命的心理欣赏着夜冥逐渐变暗的脸色,看程度差不多了才收起戏谑正色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夜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