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先前错了,可我也蹉跎了怎么久,也险些殒命,我该付出的代价都付出了,我也同他们所有人都道过歉了,就不能,放我离开吗!”
“不能,”
谢凤池哑着嗓子,“是你先来找惹我的,棠棠。”
一声棠棠,洛棠所有的底气都似散尽。
谢凤池被血沾湿的手,一只颤抖却执着地握住洛棠,另一只缓缓抚上她的脸颊,在她姣好的面庞上又添了触目惊心的新鲜一笔。
“你以前从来不同我说实话,因为你不爱我,只想哄骗我,可现如今你说了,我只觉得你越放不下我,你说服不了自己,便要说服我,让我作出取舍。”
“你同他们道得歉,与我都无关,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谢凤池的声音如同年久失修的旧屋,风吹进来,回荡着沙哑与衰败。
洛棠原本沉入谷底的心,却被这最后一句晃动起了水波涟漪。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知道他这句话……等同于将他原先惩罚自己说得,她不配得到他的喜爱,狠狠摔在地上吗?
洛棠摇摇欲坠,想问清楚却又不敢置信,谢凤池却没给她时间,在她之前倒了下去。
她愣住,试图理清的思绪,被这一声沉重地摔倒声定在当场。
那现如今,岂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可以让她溜走?
洛棠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抽出自己的手,告诉自己别再信了,哪怕他真爱她也别与他纠缠了。
他是个疯子,罔顾礼法,违逆圣意,现如今连爵位都没了,还不知以后会成什么个样子。
何况……他怎会爱自己呢?
自己若真想求个安稳,便该要离他远远的。
颤颤巍巍刚扭身要迈步,可鞋履从地上拔起,带出黏腻的水声,叫她才意识到,谢凤池的血已经流到地上了,这次昏睡过去,若不能及时医治,怕是真要死了。
“谢凤池。”
洛棠没回头,故作冷静地叫他,让他快些想办法叫庞统他们过来,替他寻大夫。
可身后无比安静,宛如他已经死了。
洛棠的脚步宛若被那摊血粘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