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收拾,花束已经枯萎,不復原先鲜亮的色彩,花瓣也不再挺立,而是散在沙发上,轻轻一碰便能掉得满地。
许霂尧不敢再多看几眼,将花拢成一堆,一併丢进垃圾桶。
做完一切后,他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周围。
裴弱厌走得急,只带走了手机和钱包,骑着摩托车就走了。
他在这儿生活了一个多月,理所当然留下不少痕跡。书房内的懒骨头他没拿走,盥洗用具和衣服也还躺在原处。
但许霂尧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他把这栋房子的钥匙留在玄关鞋柜上。
许霂尧还记得当初他拿到钥匙时受宠若惊的神情,一双眼被点亮,若非当时不是猫的状态,他估计得发出一连串呼嚕声。
为什么说放下就放下了?
许霂尧走到书房,躺在芥末黄色的懒骨头里,填充泡沫隔着一层薄布拥住他,随之而来的还有裴弱厌身上的气味。
许霂尧侧过脸,鼻尖埋入懒骨头里,轻轻嗅闻,好似再多用一分力,那气息就会消失一空。
明明在之前是那么急迫地想知道真相,但当掩盖过去的黄沙被风拂起。许霂尧光是窥见其中一角,就痛到难以呼吸。
那叠资料近在咫尺,伸手就能翻开,许霂尧却莫名的抗拒。
他浅意识里期望,只要不知道这件事,那么一切就从未发生过。
但有时候理性也挺讨人厌,它告诉许霂尧:冀望不是事实。最终,心理拉锯好一会儿,他还是翻开了那叠纸。
就像这世上所有常见的社会事件一样,故事的主角有个悲惨的童年,这点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
男人长年在外头拈花惹草,却要求他的伴侣忠贞。
裴弱厌被生下来时,面临的就是最烂的开局。那男人已经在外过夜好多个时日,女人却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有了孩子,一切都能变好。
结果显然,孩子并没有让故事走向完美结局,反而成了男人控制女人的枷锁。
在被施暴的那么多个日夜里,再浓厚的母爱,也早被消磨殆尽。尤其是当儿子长得和那个男人愈发相似,爱意在那过程中悄然变异,成了恨。
吴俊说过撰写这篇新闻稿的目的,所以整篇看下来,都将裴弱厌置于受害者的位置,说有多悲惨,就有多悲惨。
在他还没办法反抗时,曾被母亲锁在房间里数日,因为多日没去学校,老师不得不家访,但最终只以补请病假告终。
他甚至为了逃出那个家,拟态成兽形,只为从狭窄的窗櫺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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