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心吊胆的状态中,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夜不安寝’——长信宫凌晨点卯,算上从未央宫去长信宫的路上时间,还要算上穿戴梳妆的时间,谁还能睡个好觉?
“夫人所言,甚是,”卢老妇端来两杯饮料,分别递给母女俩,利索地述说刚探得的消息:
今儿上午,太医署接到举报,说后宫项七子贿赂医官没病装病,目的就是逃避去长乐宫不想服侍皇太后。中午,接到报告的太医令经椒房殿准许,亲自带几位资深御医来给项氏会诊;结论是‘项七子无恙’。
太医令与少府主官张节联名向宣室殿报告此事。下午,皇帝知道情况,震怒;命薄皇后撤销项氏的一切名号和待遇,迁入永巷思过。
“永巷呀……”平度公主不禁咂舌,杯子一抖——永巷啊,多么可怕的地方,是所有后宫女子的噩梦!
‘不能多喝水,不能多喝水!否则,到长信宫后诸多麻烦……’端起杯子迟疑片刻,无奈地只沾沾唇;贾夫人突然想起一节,一脸奇怪地问乳母:听说项氏已经有孕了,天子没看在未出世皇子的份上饶了她?
卢老妇撇撇嘴,神色间明显幸灾乐祸——当时就有人提醒了,可皇帝不松口。还说是近两年风头最劲的宠姬呢,不就那么回事?听说下午给拖去永巷时,痛哭流涕不肯走,吵着要见天子,哭闹厉害啦……
贾夫人默默放下杯子,感觉脖颈处更疼了。
“时过数载,恶犬毙命,诸凶伏法……”此时,连单纯善良的平度公主都觉得有些过了,面露不忍:“梁良人新得公主。父皇,皇太后……”
贾夫人面一板,断喝道:“平度,安敢轻言!”
看女儿一副受惊的样子,做母亲的执过爱女的手绵绵嘱咐,父皇和皇太后祖母的决定自有其道理,身为小辈只要遵从就好,万不可胡思乱想。
平度公主懵懵懂懂地点头。
让乳母过来替换下平度,再给自己检查一遍仪容,金华殿女主人微合双目,琢磨着那些不方便和女儿直说的想法:
△不幸的狗监被砍头了,可他是主使人吗?笑话!
△什么样的人,才能在禁卫森严的皇宫中做成此事?
△梁良人新生了位公主,可这能抚平她的丧子之痛吗?
△天子不会忘记,亲生的儿子,大汉的堂堂皇子,竟然在固若金汤的后宫中被袭,进而丧生于犬牙之下!窦太后也不会忘记,她爱如珍宝的阿娇至今——沉默!
‘天子陛下要顾虑朝局的安稳,不能扰乱百官朝廷的运作;皇太后要维护帝室和睦的表象,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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